“你到底是何人”弥繁怯生生地开了口。
“哼,你不是寻了本王许久么到现在也未知晓本王是何人”那人轻蔑地说道。
弥繁眸底飘过一抹亮光,坐直了身子,头微微侧了一些,笑道:“周景灏到底我与你有何恩怨,你穷追不舍”
那人轻笑一声,却听得车外魏夫人的声音传来,“区区山贼竟还想拦我们去路,不自量力。”
弥繁只觉得瞬间脑袋昏沉,朦胧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若是不来,这妇人的命便也不长了”
脑中一片空白,眼前逐渐朦胧不清,似是被迷了心智一般,弥繁呆头呆脑地坐在地上。
魏夫人掀开帘子时,瞧见弥繁双目无神,只是坐着不动,心中一紧,便上了车,“丫头丫头”
许久,才觉得脑中缓缓恢复了思绪,定眼时,却瞧见魏妈妈剧烈地摇晃着她的肩膀,那人恶魔一般的声音与面孔再次击打着她的心,再次没有收住情绪,“哇”一声便扑进了魏夫人怀中大哭起来。
魏夫人不明觉厉,不知晓为何好端端的人,方才跟丢了魂似的,任由她怎么唤她都不予理会。她尽量柔着声问道:“怎么了丫头,发生了何事”
弥繁不曾回答,只是啜泣着,不知为何,听到那人声音便觉得堕入地狱一般,恐怖不已,待恢复了一些意识,她缓缓敛了思绪,抹了几把眼泪,才坐端了身子。
彼时,马车便已开始行驶了。
“魏妈妈,方才我又瞧见恶鬼了。”弥繁忍着哭腔说道。
魏夫人一愣,拍了拍弥繁的头,“这世根本无鬼怪,你怎会被那些莫须有的东西惊到呢”
“莫须有”弥繁微微发愣,这世上真无鬼怪神灵么,那方才这人算是什么
“丫头,莫要太过迷信,老身年过半百也从未瞧见过任何神灵鬼怪,万事全得靠自己,太多艰难困苦也得自己慢慢熬,莫要指望会突然降临个神仙帮助于你。”魏夫人目光有些空洞,神情沧桑不已。
弥繁知晓她在天牢中受的苦,自魏煜道长一走,魏妈妈便入了天牢,如今已有十几个年头,在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了十几个年头,她真不知晓自己的魏妈妈到底强大到了何种地步,即使那种困境也能熬过来。她面上再次含上了轻描淡写的笑容,随口问道:“若是按照我们如今的行程,三日后会到何处”
魏夫人踌躇了一会,眼珠微微朝上,扳着手指头数了一会,才恍然大悟道:“徽州”
似是被羽毛撩心的感觉再次从身体中爆发开来,她不知晓那人打算,周景灏竟然有本事追到了这里来,定然代表他有利可图,但对他来说他所图的不过就是南安储君一位么如今与夏凉和自己有何关系弥繁眸中一亮,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丫头”魏妈妈在弥繁面前晃了晃手,才勉强将她的神思牵了回来,“你今日怎地这般奇怪莫不是身体有何不适”
弥繁摇了摇头,欲言又止,犹犹豫豫地开了口,“魏妈妈可了解端王”
“端王可是大皇子端王”
“正是。”
“说起端王,当初我入天牢前他才六岁,生母乃是当初最不受宠的丽妃,大皇子自生下来便未得到皇上多少宠爱。后来不知怎么的,竟被皇上亲手推入为皇家炼剑的火池当中,那时,大皇子在一旁亲眼目睹了那一幕,之后很长时间,都未听过大皇子开口。但这些年却瞧见大皇子深得皇上信任,怕是已释然了吧。”魏妈妈回忆道。
弥繁暗自心惊,六岁的孩子亲眼瞧着自己的母亲被自己的父皇推入火池,怕是那种令人恐惧的画面无论如何也不会释怀的吧,就她对周景灏的了解,他并不是那种轻易便可以释怀的人,所以才会有方才那般令人畏惧的模样吗不知为何,她一时倒有些同情于他,深宫当中,熬了这么多年,隐藏了这么多年,仇恨只会加深。
“那皇上为何要杀丽妃啊”
魏妈妈狐疑地瞧向了弥繁,这丫头今日怎对南安皇家之事这般关心。难道是知晓自己身上流淌的是那昏君的血后,便想认祖归宗,若是如此,她也是不肯的。
“你莫要打一些该打的念头,烂旧往事,不谈也罢。”
弥繁却撇了撇嘴,嘟囔道:“真小气,不说就不说,我还会告诉了别人不是”
魏妈妈无奈地摇了摇头,到底她还是个孩子,叹了口气,才缓缓开了口,“知晓其中缘由的并不多,老身那时虽已是将军夫人,但也是唯一能和皇后娘娘说贴心话的人。那时宫中流言蜚语皆被皇上压了下去,但其中一条便是丽妃为了给大皇子有个好的前景,便多次设计陷害皇后娘娘,最严重的一次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