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的屋中四目相对,“吧嗒”一声,女子倔强地昂着头,面上一双泪痕明晃晃的,几分萧索之意颇为明显。而陆离则一言不发,呼吸微不可闻,因为少了发笄的缘故,陆离一头墨黑的头发瞬间散了下来,有着几分妖艳的冷峻。
“也好,也罢”萧弥繁喉咙中带了几分哽咽,身子紧紧贴上了陆离,那双黑夜里明亮的眸子恶狠狠地盯着他,继而说道:“你可曾来过夏凉宫中”
陆离身上毫无动作,就连眼睛也未移动一瞬,“公主多想了,夏凉路途遥远,陆离未曾去过。”
萧弥繁追穷不舍,语中显然多了几分悲凉,“那你可曾真心待过我”
“嗯。”
“那你”萧弥繁羽扇般的睫毛垂了下来,身子也朝后移了几步,声音弱了下来,“那你可曾喜欢过我”
陆离半晌未曾张口,随后便移开了眼,决绝地说道:“不曾。”
不曾,不曾喜欢过她,一切皆是她自作多情,自在茂令县相遇时,她便自作多情将他当做小鬼。那些他无数次的出手相救,无数次舍命相救都是她的自作多情,他自始至终不过是瞧见自己可怜而已,又怎是那种她臆想的感情呢
“知晓了,不管如何,愿陆大人能与您的妻子白头到老,琴瑟和鸣,长久以来,打扰了。”萧弥繁说罢便踩着脚下的簪子走了出去,身上的药味久留不散,黑色的身影瞬息之间便淹没在屋中。
门缝似是被开了一些,随即又被合上了,屋中半透明的屏风后的月光瞬间便消失不见,只剩一室冷清。
陆离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怔怔地瞧着屋外,眸底甚是复杂,良久,才弯腰将地上的断裂的几根物什捡了起来,镇定自若地放在了怀中。
如今,这样便是最好。
萧弥繁出了门用胳膊将面上的泪擦了去,回眸瞥了一眼死寂的里屋,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捏好了飞刀,眉间一抹戾气,过了今夜她便不再这般任性了,不过是一刀两断而已,这世上没谁不可随后她便蒙上了面,大摇大摆地朝着后院书房处走去。
奇怪的是,后院亭中一行人似乎移步去了前院,琴师呆滞地拨动着琴弦,几个侍女麻利地来来回回,收拾着亭中石桌上的狼藉。她故意放轻了脚步,贴着墙壁朝房门移去,屋中竟毫无动静,苏姨一行人不是早就来了么怎会无动静疑惑之下,萧弥繁夺在了一簇花丛中,等待着那些人的踪影。
果不其然,未过多久,院中收拾的女子与百无聊赖的琴师竟倏然间便晕厥了过去。萧弥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两年不见,苏姨的手段也未曾高到何处去,竟还是这般老旧。想来端王定是有意引开五皇子,只可惜了五皇子那个憨厚的人,被自己的大哥用来作盾牌。
前院众人欢笑的声音还能偶尔传入耳边,苏姨一行人环顾四周,而后便跃下了房屋。萧弥繁瞧得真切,约摸有十几余人,在院中寻了许久,才谨慎地入了书房。
萧弥繁情不自禁地朝着陆离的屋中瞧了一眼,他会有何物令端王惦记何况端王又怎会知晓来陆离府中寻
思量之下,萧弥繁缓缓起身,自腰间掏出一包散药粉,与飞刀捏在了一起,只身朝着书房行去。
门口就连守着的人也未曾有一个,萧弥繁虽说一头雾水,但毕竟有宝物在手,即便是贴到她身上,也可瞬间令人毙命,若不是她为药谷谷主洗了三日衣物,怎会得到如此好的宝物,其实当初入药谷的确是一件好事。
书房门被轻掩着,弥繁方推门而入,便听得屋中男子声音短而迅速地喊道:“何人”
萧弥繁并未说话,身子一闪,便趴在了地上。许是守着的人,萧弥繁瞧着逐渐走近的脚步,细细数着那人的脚步,那一包药粉早已被拆开,就等那人来了。
“何人在那处”方才的男子低声又询问了一遍,因书房面朝西面,还未有月光照入,所以格外有些黑暗。
萧弥繁沉着气,待男子走近时一把抓住了男子的脚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将男子拉倒,随即灵敏地抬起脚,一个鲤鱼打挺便起了身,未等男子反应过来,药粉便自空中洒下,在男子身上挥开。
“你”男子手中的刀放举了起来,便听得男子喉间似是有沸水沸腾,未来得及呼救,便口吐白沫,刀也一并落到了地上,男子也无了生气。萧弥繁似是也被惊到了,愣了半晌,如此邪恶的毒药,分秒间可置人于死地,若论这天下何人最是厉害,当数药谷谷主越槃了。
“发生了何事,动静怎地这般大”自珠帘后又出来一个男子,谨慎地出了声,说着便摸着黑朝前查探来。
萧弥繁一个跨步到了珠帘角落,却未发出任何的响动,伸手便将手中的飞刀抹上了那人脖子。只听男子闷哼一声,手中一股腥味,带了一些温热的触感,那人便只在地上抽搐着。
“今日算你走运,我并不想大开杀戒,只是日后你再说不出话而已,莫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