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庄上守卫也变得稀少,庄主未归。
众公子依旧花天酒地,但是唯一令人意外的是何县令竟然派人将庄中搜了个遍,说是顺应民意,调查清风观一事,庄内人也无反对的。只是到最后,何县令却无功而返。
陆离一夜未眠,到第二日时,便喊上张晟轩,二人匆匆忙忙上路了。彼时,庄主还未归来。
二人第一天时马不停蹄,一路便赶到了与茂令县有百十里的越镇,因天色已晚,便停了下来,住了一晚。
更令人惊奇的是,休息一晚的事竟还是陆离提起的,张晟轩很是疑惑。
“陆离?”张晟轩放下手中的碗筷,终于出了声。
“嗯?”一旁的人毫不理会。
“近日,你很是反常。”他打量着对面冷冰冰的人,目光犀利。
“有何反常?”
“且不说你与那小道姑的事,就是我们本来说好等二公子回来时再回景都,今日一早你却匆匆忙忙辞行。还有,那位杨公子为何对你那般神色?”张晟轩目不转睛地等待对方的回答。
今早辞行时那位在山庄内最是清高的杨公子,竟然对陆离点头哈腰,一副狗腿子模样,前些日子在山庄遇见那位公子时,对方也从未与他们搭过一句话。
“你不是一向对这些事不敢兴趣么?”
“……”
陆离喝了一口茶,也将筷子放下,神情严肃,“昨日我要回书房时,杨崇绪喊住了我,便与我在花园处说了些话。”
“什么话?”
“他说二殿下是何等的暴戾不堪,欲要弃暗投明,还说那晚清风观之事是二殿下威胁他所做。”陆离略有深意地瞧了一眼张晟轩诧异的目光。
“怎么可能?”张晟轩诡笑道,瞧见陆离那张板正的脸时,继而说道:“那夜我在山上寻不到你,便回了山庄,途径他房间时,正好瞧见他房门未关,好奇之下便瞧了一眼,那与女子榻上缠绵正是他啊。”
陆离低着头,双手交叉,半晌才说道:“我本就怀疑他是二殿下派来刺探我虚实的人,如此看来,果真不假。”
张晟轩瞧着陆离幽深的眸子,一股莫名的寒意油然而生,这样的陆离竟有一种令人恐惧的魄力,那股自小便存在的距离之感此刻愈加清晰。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刚大亮,店小二便敲开了他们的门,面色十分为难,“二位客官,你们的马……不见了!”
“马不见了!”张晟轩大嗓门瞬间吵醒了店里的许多人。
“清晨小的起床添草时,马厩里所有的马便不见了。”店小二略微有些怯然。
张晟轩随便将衣服裹好,便出了门,陆离紧随其后,便去了马厩。
果真马厩里无一匹马,倒是站了些许的男子,争吵声责骂声不断。老板在中间赔着笑,一直道着歉。
“无缘无故怎么会丢了马?”
“客官,此事从未在小店里发生过,小的也不知晓究竟是何原因。”
“该不会是老板将我们一众人的马买了吧?”张晟轩怒道。
老板年月五十,头发花白,微笑着的面上瞬间布满了褶皱,“这位客观,小店开店三十年,在越镇上有一定的口碑,从未谋害过客人一分财务,虽小店的过错未替诸位看好马匹,但也不至于为了钱财贩卖诸位的财务。”
“那你说怎么办?”一旁的客人插嘴问道。
老板低下了头,近来盈利不是太好,若是赔的话,怕是把客栈买了也赔不上那么多的好马,但是不赔的话……
“对啊!怎么办?”
“怎么办?”
一旁的人附和说道。
“诸位,发生这种事,大家心里都定是很担忧,但是毕竟损失重大,一时老板定然赔不了。”陆离声音高了几分,人群一时也安静了下来,老板投来感激的目光。
“你是何人?此处有你说话的份么?”一男子严声厉色。
陆离微微一笑,“老板,敢问你这附近可有盗贼出没过?”
老板思索了半晌,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那么多的马匹丢失,定然会有人瞧见的,不如大家四处打听打听,或者在镇外寻一寻,总会有线索的。”陆离淡然道。
众人想了想也是,一两匹马丢失可能是因为盗贼盗窃,但是一群马丢失,无论如何,定会迁移,马匹越多,行动越慢,说不定还能找回来。
也并非是不通人情,众人吃完早饭,便都出了门,四处打听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