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回府时,已是掌灯时分了。
弥繁一整日都在清洗府中侍女的衣服,清芷说是先锻炼锻炼她,随即斌扔给了她如小丘一般高的衣服和两个馒头就走了。
侍女居住的院子是另外划开的,院子不再是砖石铺就而成的地面,取而代之的事坑坑洼洼的石子和泥泞,听说府中只有像清芷与小茹那等侍女才可以住进王府,其余的人便在哪个鱼目混杂的院子中群居。
弥繁独自一人在院子外的一处长满野草的地方洗着衣服,一洗便是一日,清芷派一个容貌清秀的侍女过来告知她啥时候洗完啥时候休息。她并无怨言,一心便想着如何能够接近大皇子,如何查出来清风观一事。
她浑身酸痛,身上的伤势还未好多少,今日才到宁王府便洗了一天的衣服,有些体力不支,便起身靠在一旁的榕树下歇息了。
如今,待在宁王府于她来说是天赐良机,但那郡主却因为陆大人处处针对于她,每每想起陆离心底总是觉得犹如三月春风一般,弥繁一时便想去见一见他,与他畅谈一番,他定然有办法查清真相。
“吆!好大的胆子,这活都没干完,就睡起了觉!”
弥繁隐隐约约听到女子尖锐的声音传来,随之一旁便多了些窃窃私语的声音。
她挣扎着睁开眼,却见眼前一道细长的棍子落下,几乎未经思考,她便伸手挡下那根棍子,随之一跃,便到了清芷身后,那根棍子正架在清芷细长的脖颈间,死死扣住了她。
“你……你……你竟然会武功?”清芷嘴唇发青,惊恐万状,身体也略微有些颤抖。
“来人啊,快来人啊!”一旁胆小的侍女立马喊出了声。
弥繁冷冷瞪了一眼那小侍女,用极其低沉的声音说道:“闭嘴!”
侍女立马噤声不语,捂住了嘴,今日还说新来的那姑娘很是勤劳,日后她们定要好好“关照”她,未曾想这女的竟是个女中张飞,会武功,还挟持了清芷姐姐。
弥繁环视了一眼四周,随即便将清芷一把推了出去,将手中那根捣衣杵扔在了地上,眸底的怒气逐渐消失。
“我告诉你们,平日里你家主子,那位梅奈郡主,包括宁王,使唤我命令我,因着地位身份,我萧弥繁任劳任怨,无所怨言,但是倘若你这些个和我同为奴婢的侍女们,也想凭着自己来的时间久就想对我指手画脚……”
弥繁寒冷的目光在每个女子身上都停留了一遍,继而说道:“我萧弥繁的命不值一提,死也就死了,只是死之前怎说也要个垫背的!同为奴婢,大家好自为之!”
清芷还在一旁佝偻着腰,捂着胸口,方才喊了人的小侍女扶着清芷,悻悻然地瞧向一旁的弥繁,无人再敢说些什么。
说罢,弥繁将脚下的捣衣杵踢了一脚,便朝着侍女居住的院中走去。
清芷才似是想起什么似的,用极其生硬却怯弱的声音喊道:“小道姑,郡主让你去伺候她沐浴……”
弥繁置若罔闻,头也不回地朝着院子走去。
“拜见王爷!”侍女们兀地异口同声喊道。
弥繁一惊,抬眼时便瞧见院子旁站着的宁王,身后还随了两个提着灯笼的男子。
“奴婢拜见王爷!”弥繁立马行礼,低着头,方才嚣张的气焰被敛下一半。
“萧弥繁?”宁王问道。
“奴婢在!”
“本王就说本王的后院向来安静,今日怎地这般吵闹,原来是你。”宁王说话时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弥繁自然也无处得知方才自己的行为是否被宁王一并瞧了去。
“王爷恕罪。”弥繁硬生生地憋出这几个字,她心中琢磨不定这王爷的意思。
宁王朝着一片狼藉的四周看了一眼,蹙起了眉头,“方才所为本王全部看到了,你会武功?”
“奴婢只是随着师父学了几年,会个皮毛而已。”
“你父母呢?”宁王兜兜转转终于转到了正题之上,眸底的急促浮了上来。
弥繁微微抬眼,瞧着宁王那双黑色的靴子,满腹狐疑,“奴婢无父无母,由师父抚养长大,在茂令县浮玉山清风观居住。”
“哦……”宁王摸着胡须,眼神略有空洞,“起来吧,都该干嘛干嘛去,今日之事以后莫要再让本王瞧见!”
“是,王爷。”侍女们如释重负,这王爷八百年不来一趟后院,今日怎么这般巧合来了此地,还正好撞见了这件事。有几个机灵的姑娘瞧了一眼萧弥繁,立刻明白了过来,莫非白天里府里流传的事就要当真了?
弥繁也随之起身,欲要溜走时却听见宁王颇有疑惑的声音传来。
“听梅奈说是在越镇遇到的你,若是本王没记错的话,那越镇与茂令县可是有百里之隔,你怎会流落到哪里,如今你的师父在何处?”
弥繁面色蓦然间变得黯淡,不想回答,但是宁王目光如炬,她无所遁形,“回王爷的话,奴婢的师父被奸人所杀,清风观十几口人命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