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脑中“嗡”地一声,对身旁的管家厉声道:“多差些人去找,若是找不到,就别回来了。”
端王神色恍惚,略微有些出神,这女子到底嚣张,不过……与陆大人一齐消失倒更是有趣,前些日子还说是萍水之交,实在是有趣的紧。
“梅奈,跟父王说实话,为何要与陆大人他们去河边?”宁王面色有些阴沉,头一次对梅奈有了不可遏止的怒火。
梅奈捂着脸依旧哭着,对宁王的询问置若罔闻。
“皇叔,梅奈不过是年少贪玩,何况此次也被吓得着实不轻,谁会知晓在这么个日子出差错,梅奈此次险些被黑衣人所杀,若不是那侍女,怕是……”周翰撩了撩脸颊上散落下来的头发,劝阻道。
“侍女?”张丞相眸中利光一闪,颇为震惊。
“便是今日你瞧见那位女子……”宁王沉声道。
小小侍女不光容貌不凡,竟还会武功,这世上定然不会有无缘无故相貌一样的人。众人一时无语,心中暗自思量。
河水冰凉刺骨,河面愈加湍急,两岸逐渐开阔。
身旁的人急切地挣扎着,弥繁潜于水中的面孔紧紧蹙在一起,随即便拽着他一起朝岸边游去。
这无所不能的陆大人,自小便受人仰慕的陆大人,清高孤傲的陆大人,竟是只旱鸭子。
这南安国位于南端,领土内光是数得上名字的大河就有**十条,南安国最引以为傲的便是人人水性都好。但是这陆大人竟这般怕水,自她将他拉入河中,他便惊恐挣扎,害得她也游得十分吃力。
他以一敌十,杀了那么多人,也中了箭,本应该无力气了,未想到跳入河中便开始极力挣扎,她一个女子纵使自小便开始以重物训练,但是托着这么一个力大如牛的旱鸭子,她愈加吃力了。
“陆大人,你莫要再挣扎了,不然我很难保手一滑,便将你松开,这里的河水可不是闹着玩的!”
陆离嘴里呛了水,猛咳几声,力度小了些。弥繁趁机便朝着岸边游去。
察觉到脚底能踩到实物时,弥繁将身旁的人拖起,将他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朝着林中走去。
“小道姑……今夜是不是……是不是你将……你让那梅奈郡主带我来河边的?”陆离捂着肩膀,说话费力异常。
弥繁气喘吁吁,扶着陆离的身子摇摇晃晃,“陆大人,我可求您了,你这么大的身子我扶着已经够难受的了,如今你刚从河中出来就省省力吧。不知道您老是招惹什么人了,每次都有人要追杀于你。”
“那今夜梅奈郡主带我来河边一事可是你安排的?”二人一路蹒跚,逐渐走出了河岸,身上衣物紧贴于身,一路淋漓。
“是我。”弥繁淡然道。
“你为何要如此?”
“其实那梅奈待你真心……陆大人……定要知足……”弥繁脚下顿了顿,瞧向一旁逐渐平静的陆离。
“哦……”
“对不起,今夜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有意撮合,也就没有黑衣人来袭一事了。”弥繁星眸微转,瞧着一旁吃痛捂着伤口的人,心底略有几分愧疚。
陆离微微眯眼,随之便笑出了声,目光炯炯,“小道姑……你可知感情之事向来强求不得,何况我心从来不再梅奈身上……”
温润如玉的声音不由地令弥繁心中一紧,低着头自顾自地扶着他走。
“客栈老板可有将我的信笺交于你?”
“嗯……”
“那你……来了景都为何不来寻我?”陆离停在了一棵柳树之下,说罢,便靠在了树干上,痛苦不堪。
“陆大人,我本就受你多次照顾,入了景都便在宁王府,又怎敢得寸进尺再来寻你。你莫要再说话了,我带你去寻个歇息的护地方,你伤口倘若再流些血,身体定然是受不了的。”
弥繁朝着柳林中扫视了一圈,便又搀上了陆离,朝林中走去。
“小道姑,你我是过命的交情,日后莫要客气,如今我有能力,便也能护你一事平安,待你找到你的师兄,我便也能放心了。”陆离断断续续地叮嘱着,虽是受着伤,语气却透漏着暖意。
脚下微微一顿,弥繁心中一股暖流,自那夜清风观他救了她一命后,便无微不至,总是在她生死攸关之时出现,不求回报地为她付出。如此关怀,她不知如何报答。
“你,为何要对我这般好?”弥繁眼底氤氲出丝丝雾气,在茂林中寻着出路。
“我不知晓。”
“陆离……”
陆离绽以微笑,面色愈加苍白了,“我本就是凉薄之人,向来没有任何同情之心,对人之生死从来不去过问,本就天命所定,但……”他目光停留在弥繁湿漉漉的头发之上,“许是在你危难之时助你也是一种天命不是?”
夜色凉凉,天色渐变,灰黑的天空逐渐飘起了微雨,繁盛的林中只有轻微的滴答之声。弥繁心跳声清晰可闻,面色微红,脚步加快了一些,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