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恒，颤抖的唇瓣上，没有一丝血色，“子恒，你、你为什么突然让我画画，你知道的，我这几天输液，手背上都被针眼吊得发青了，我现在的手，根本使不出力道……”

    “如果你是真的使不出力道，那刚刚我进来，又为什么能抱我抱得那么紧？”

    慕子恒盯着她仓皇的眼，一字一字，就像刮着北极的雪，“艾娜，你其实根本不会画画，你也不是小小喵，你一直以来都在欺骗我，你把我，彻头彻尾都当成了一个傻子，对么？”

    一声又一声的质问，把艾娜的脚步逼得不禁向后退了两步，她就像是见鬼一般地瞪着慕子恒，眼底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惧，“子恒，我、我……你、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你到现在还在装？”慕子恒幽冷的眸光锁住她，低声，“你以为纸能包得住火么？你是不是以为我永远不会知道，小小喵是个男人？”

    “……”

    时间仿若凝结成冰，艾娜就像冰雕般站在那里，就连呼吸都有些稀薄。

    他、他怎么会知道小小喵是个男人？

    慕子恒就像是知道她心中的疑问，幽幽地解释着，“今天在书城有一场小小喵的签售会。我问了出版社的工作人员，你根本不是什么插画家，你只是一个编辑助理。艾娜，你骗了我三年，整整三年。”

    艾娜瞳眸大瞠，完全说不出一句话。

    她怎么都没想到，慕子恒会撞见小小喵的签售会，当然，她也从未想过，小小喵会有大红大紫的一天。

    当初，小小喵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插画家，只因风格相似，艾娜就说自己是小小喵，在出版社工作。

    本来，这件事，瞒得很好，谁知道，就在半年前，小小喵靠着颜值突然火了……但也幸好，慕子恒从不关注这些，她以为，慕子恒永远不会发现她的谎言的……

    但现在，就像是祸不单行一般，她曾经的谎言，一件件的被戳破……她在他面前，就像是皇帝的新装般，无所遁形！

    面色煞白如雪。

    慕子恒看着她，漆黑的瞳眸没有一丝过往的宠溺，有的，只有化也化不开的痛恨，“艾娜，这张书签根本不是你的！三年前，来和我赴约见面的人为什么会是你！这张书签的主人呢，她在哪里，她是谁！”

    艾娜瞳眸乱颤，唇瓣哆嗦，“子恒，不是的，这张书签就是我的，只不过它也是别人送我的，但因为你一直误以为这张书签上的猫是我画的，我不想让你失望，才骗你说，我是一名插画师……我只是想让你开心而已……”

    “你到现在还想骗我！”

    慕子恒愠怒地从裤兜中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展开，铺陈到艾娜的眼前，厉声质问，“这上面的几只卡通动物，其实才是你的‘杰作’吧？曾经，你知道林菲菲替慕氏画了张设计图，你为了不让我看到她的画，就假装孕吐，骗我去替你买山楂，接着趁我出门，用你自己的画、替换了林菲菲的画，对不对？如果林菲菲不是那张书签的主人，你又何必那么怕我看到她画的画？”

    艾娜瞪着白纸上的那几只堪称幼稚和丑陋的手绘动物，瞳孔猛缩了好几下，才按捺住狂跳的心脏，抵死狡辩道，“不是的，这张纸上的动物根本不是我画的，这就是林菲菲画的，林菲菲根本不是书签的主人，我才是书签的主人，那一年，和你通过一张书签交流传情的人就是我！”

    “呵，你到现在还狡辩。”

    慕子恒勾唇，露出一抹讥嘲的笑，“如果，林菲菲不是书签的主人，那当初在影楼，她只是想看我皮夹里的书签一眼，你为什么就那么夸张地把她推开了呢？因为你心里有鬼，你怕她认出那张书签是她的，你怕自己冒充她的事迹败露，对么？”

    “还有，之前我换床时，工人从床底找到的那只干涸的避孕套，应该也是你偷偷放的吧？为的，就是让我以为林菲菲是个荡妇？”

    “艾娜，你真的好厉害，你不但骗了我整整三年，还让我将最无情的话、最残忍的事，通通对林菲菲做了一遍。你每次看到我骂林菲菲，是不是心里都特别爽？而我每打她一次，你是不是都在心里嘲笑我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