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随即脑补道“你如此维护他,不会……我方才虽让你寻个寒门出身的子弟,但至少也需进士出身方可。”
十七娘……
…………
“没料到,吴大郎君亲至,实在是受宠若惊。”
书楼外,章越从布包裹的三本书,郑重再三地交给吴安诗道“大郎君,我已依诺还书,还请你查验。”
吴安诗朗声大笑道“我还信不过三郎么?”
说着吴安诗将书交给了一旁的书楼管事。
吴安诗道“听闻你要去国子监了。”
章越道“这八字没有一撇的事,大郎君就莫要嘲笑我了。”
吴安诗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你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若有了好消息,切莫忘了告诉我。”
“多谢吴大郎君看重,如此我也不客气了,有一事相求。”章越道。
吴安诗哦地一声道“三郎你我相交一场,有什么事尽管说。”
章越笑道“那我先谢过吴大郎君了,我明春要去建阳交三篇史策给李学正过目。但史策之事必须熟读史籍,此并非我之所长,故想在大郎君书楼暂借两日,允我摘抄些史料。”
“我道是什么事……”吴安诗正待一口答允,忽想起了方才范氏对己说得话,没来由的心底一凛,顿时脸上略有所思。
章越见吴安诗犹豫的表情,立即道“是章某冒昧了,还请大郎君恕我打扰之罪。”
“不妨事,三郎尽管来就是。”吴安诗淡淡地笑道。
“多谢大郎君,那在下明日就来书楼。”
章越当即告辞而去。
吴安诗目送章越的背影对一旁管事言道“这章三郎是几日来书楼借书的。”
“是上月二十七。”
吴安诗道“当时书楼有别人么?”
管事犹豫了下道“有章家六娘子与十七娘。”
“什么?”
管事道“不敢当时此子在书楼下,她们在书楼并未见面,只是隔着楼说了几句话。”
吴安诗释然道“那还好。不过此子后天来书楼抄书,你可得看好了。”
管事道“大郎君,这章三郎我看得是规矩人,绝非……”
吴安诗笑道“我几时说他不规矩了,不过是叫你多留着点心罢了。”
说完吴安诗拂袖而去。
后日。
章越携着书袋来到书楼,见了管事行礼道“见过管事,我方才去通禀,却得知大郎君已是出门去了,他让我来此抄书即是。”
管事见章越有些冷淡道“既是抄书,你可知规矩。”
章越吃了个软钉子,不由道“还请管事指教。”
管事道“好教小郎君知道,只许借抄三个时辰的书。另有言在先,不得全帙携取,取一本还一本。最重要是只许在桌中抄录,吴家之书未经允许盖不借出!”
章越大怒,什么盖不借出,这不明白着怀疑我会偷书么?
章越忍着气道“我知道了。”
管事点了点头,当即允章越上楼,同时示意他将书袋放下。
章越当即走上书楼。
书楼前后有十几个书架,上面都盛满了书籍。
一走进此地,章越即嗅至满满的书香,说白了这就是芸香,可以防蛀防潮。所谓芸香辟蠹自有读书人的诗意在其中。
书楼正上方上写着一副字‘清俸买来手自校,子孙读之知圣道,鬻及借人为不孝’。
这是唐朝宰相杜暹写给子孙之言。
书楼主人写这幅字挂在这里,也是公然表示小器的意思。
章越心道,吴大郎君借书给己,也算违背这句话,肚子里有些气,也可省得。
章越当即动手找史籍,当即找到了数卷,但想到管事方才的话,只是携了一卷下楼。
章越来至楼下,找了桌案于是动手磨墨抄书。
这才坐了片刻,但见又是一人推门而去。
章越见来人倒也是相识的,起身道“何七郎,你怎地也到此?”
对方正是县学进士斋的何七。他笑道“章三郎,不也是在此么?我向吴大郎君求得抄书而来,你也是么?”
章越笑道“恰巧了,正好与何兄一起。”
章越见管事见何七更是没好脸色道“何七郎君,你怎地又来了。”
何七好脾气地道“课业繁忙,也是迫不得已,还请管事见谅啊!”
“正好了,你们俩一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