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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道观里,
这一处道观处在深山,看上去极不起眼。
有人匆匆飞马至此,随即,便被人接了,七拐八弯的,才抵达了此地。
这人穿过了重重的殿宇,而后,到了道观后山的一处溶洞。
在这溶洞里,却是香火缭绕,似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沿途都是道人。
只是这些道人,似都携带着武器。
进入溶洞之后,便见一老妇盘膝坐在白莲状的蒲团上,似在打坐休憩。
这人拜下道:“见过佛母。”
佛母看上去只像寻常老妇,却只抬起眼皮子,瞥了这人一眼,不发一言。
这人却也耐心等待,他知道规矩,得等佛父来了之后,才会理会他。
只是这佛母举目看了一眼,附近的道人见状,便都行礼,告退出了这巨大的溶洞。
“随我来。”
佛母站了起来,手持浮沉,一副无念无我之状,声音格外的清冷。
这人颔首,便连忙站了起来,亦步亦趋地随佛母进入了溶洞的深处。
这溶洞极大,似乎还经过了专门的修缮。
越往深处,因为是溶洞的缘故,所以稍有声响,这声音便扩散开来。
沿途多是一些法器,以及各种金身的神像,或目怒狰狞,或是清净祥和状。
那至深处的声音开始传出来。
似是有人在念经。
所念之经,生涩难懂。
可与此同时,还传出了女子的哀叫声。
念经的声音越来越密集,这女子的哀叫便也随之越发的悲戚。
佛母呼了一声:“法事毕了吗?”
这声音一下子打断了溶洞深处的念经声。
只留下那女子隐隐约约的啜泣。
良久,那念诵经文的主人,穿着一身宛如莲花一般的道衣徐徐而出。
他托着浮沉,露出了疲惫之状,显得有几分虚脱。
这人摆着一副清静无为的样子,口呼一声:“此三女,孽障太重了。”
说罢,呼了一口长气。
佛母道:“大事要紧,你却还不忘做法。”
与他说话的人,显是佛父,这佛父却是一副悲天悯人之状,叹息道:“哎,本仙也不想坏了自己的修为,只是此三女孽障太重,他们的父母历来虔诚,屡屡哀告到本仙头上,本仙有好生之德,岂可不助他们一臂之力呢?”
这佛父一脸颓废之色,走了几步,让一旁的童子搀扶住他,才勉强在蒲团上盘坐下。睁开眼,看向来人道:“中都有消息了?”
“中都的几位道人,得知了上仙的谕旨之后,立即行动,携带火药,炸了中都皇陵的一处享殿,又毁坏了不少殿中灵位……”
“好!”佛父大喜道:“告诉他们,此番他们立下大功,将来必登仙界,受十世富贵。”
“是。”
佛父又道:“你既在此,那更好,等你回中都时,途经南京,再传本仙的旨意,命各州县道人,相约一起,于戊子年戊月戊日戊时相约起事。”
“朱明无道,上天不忍见天下百姓受其残虐,已下天旨于我,我白莲教众生,当诛朱明,教各州县白莲道人,各做准备,等到朱明一扫而空,则天下太平。”
佛母听罢,微微蹙眉,不过却依旧静静地伫立一旁,不发一言。
这人道:“是。”
“你辛苦啦。“佛父似乎觉得身子恢复了一些,起身,看着来人道:“赐你符水,增你十年寿数,吃过了符水,便立即下山吧。”
这人听罢,顿时露出了感激涕零之状,眼泪扑簌而下,激动得不能自己,叩首道:“多谢上仙赐福,多谢上仙赐福。”
他似癫狂一般,将脑袋叩得满头是血。
这佛父却只微笑,目光却已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这人叩首之后,膝行而出,这才激动地告退。
此时,这里只剩下了佛父、佛母,还有一个侍候佛父的童子。
佛母道:“怎的又生枝节,要举大事?朱明尚有大军百万,那朱棣,也绝非凡人,真要举事,我们的人手虽是遍布天下,数之不尽,可面对官军,如何是对手?”
佛父微笑道:“这你便不懂了,本来本仙与那朱棣相安无事,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他做他的皇帝,我做我的仙。可现在,他竟要剿我,这时就非要有所动作才成。”
他重新盘膝坐下,道:“别看我们的徒众号称数百万,可除了这洞府里的数百亲信,还有各州县的白莲道人骨干,真正肯为我们却也死的又有多少,一万,两万?哪怕是十万又能如何?现在最担心的,不是朱棣那狗脚皇帝剿我白莲教,而是担心,他们采取怀柔之策!”
“倘若怀柔,只诛你我首恶,其余不论,即便是那些道人们,怕也会各怀鬼胎,但凡有人动摇,将你们卖出去,当如何?”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