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最终这锦衣卫变成这种样子吗?”
朱?立即摇头,却道:“可这也没法子啊。”
“既要让人直面黑暗,也得让人有光明的一面。”张安世语气渐渐平和起来:“所以我有一个打算,要在卫里还有官校学堂,推广一些兴趣爱好,让人都参与,譬如踢蹴鞠,还有下棋,或者是其他的文娱活动,如此一来,紧张杀戮之后,难得放松下来,可以缓解这样的暴戾。可是万事开头难,总要鼓励大家这样干才好……”
张安世顿了顿,继而道:“我左思右想,要在卫里还有学堂里举办一些比赛,譬如棋赛,又如蹴鞠赛,亦或者是举办一些卫里人的书法展,除此之外,还要设一个内部的刊物,负责搜罗一些卫里人的事迹,撰写成文章,既有褒奖的,也得有批评一些现象的,也愿意去收卫里和学堂里的人投稿,总而言之,就是要培养兴趣,要将血腥的工作和平和的兴趣分开来。”
“噢。”朱?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张安世道:“你耳目灵通,可以在学堂和卫里帮我打探一下,大家都有什么其他的爱好,当然要健康的爱好。”
朱?想了想,却问道:“什么叫健康的爱好?”
张安世耐心道:“就是好的爱好。”
“我明白了,总教习为何不早说,交给我吧,我能办得妥妥当当的。”朱?拍着胸脯道。
张安世道:“好了,回学堂吧。”
朱?哦了一声,转身走了几步,却突然驻足,回过身来,这一刻,他眼泪婆娑:“总教习……”
张安世道:“什么事。”
“皇嫂……不会有事的,对吧?”
张安世嘴唇嚅嗫一下,却没有立即回答。
朱?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不少,他看着张安世,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转身便走了。
…………
张安世打道回府。
眼看着同样身怀六甲的徐静怡,张安世不禁后怕地道:“哎……所以我一直说,做人一定要小心为上,看来我这些年来谨慎小心是对的。”
徐静怡已到了待产的时候,大概是因为将要为人母,整个人似是更显得温柔随和。
她听了张安世这没头没脑的话,便奇怪地道:“怎么了?”
张安世摇头,并没有将宫里的事说出来,怕她担心,便岔开话题道:“这几日,你要多加小心,孩子应该要出生了,不过……我这几日可能会忙碌一些,到时……就怕顾不上。”
徐静怡温和地笑了笑道:“夫君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的,再说身边还有这么多的人看着呢。”
张安世忍不住道:“真是虎父无犬女啊。”
徐静怡道:“什么?”
张安世忙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到泰山大人了。”
一夜无话,到了次日,张安世入宫觐见。
人一至午门,便看到宦官在此等着。
那宦官一看到张安世,急匆匆地道:“威国公,陛下有口谕,威国公直入大内。”
张安世很默契地点点头,火速赶往大内,小跑着到了徐皇后的寝殿。
寝殿外头,许太医翘首以盼,一直等着张安世来。
“如何?”
“还是那个样子。”许太医道:“这一夜,都在听胎心……可一直都是八十次上下……娘娘也觉得身子有些不适……”
许太医压低声音。
实际上,他现在已不算是大夫了,而是医官,也就是,管理天下的医馆,
可现在,该来还得来,每一次来宫里给贵人们看病,他都觉得心惊胆战,只有见着了张安世,才安心一些。
张安世点点头,随即与许太医一起进入寝殿。
朱棣见了张安世,道:“你来,其他人退下。”
那许太医如蒙大赦,又忙与其他的宦官和宫娥退出殿去。
张安世上前,先行了礼,便道:“娘娘还好吧?”
朱棣叹口气,低声道:“她刚睡下。”
说着,偷偷瞥了徐皇后一眼,声音更轻:“她也觉得肚中的孩子……你说说看,现在的情况,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张安世道:“最坏的结果,是大的和小的,都保不住。”
此言一出,朱棣倒吸一口凉气,脸上也霎时的白了几分。
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依旧轻声道:“好一些的结果呢?”
“想办法……保住娘娘。”张安世道。
朱棣听罢,喉结滚动:“孩子保不住了吗?”
张安世只能沉默。
朱棣苍凉道:“哎……老年得子,她受了这样多的苦,好不容易捱到了现在,不知该有多伤心。”
张安世道:“其实臣也担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