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非要将他打倒,而是要告诉天下人,原来的那一套,走不通了。”
金忠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了,笑道:“好志气!”
“这不是志气。”张安世道:“这是明谋,摆在台面上厮杀,要教所有人都挑不出刺来。”
金忠唏嘘道:“姚和尚就不一样,他最喜欢使阴的。”
张安世却是道:“我要将这些话告诉他。”
金忠:“……”
“好了,玩笑,玩笑而已。”
金忠随即却是忧心忡忡地道:“你说………鼠疫真能防治吗?”
张安世如实道:“难,很难。”
金忠露出失望之色:“可是你派人去建宁府。”
“我只是想试一试。”张安世认真地看着金忠道:“无论如何,死马也要当活马医。”
金忠露出了暗然之色:“一旦弥漫开来,没有防治之法,就真的要遭殃了。却不知……要死多少军民百姓。这对天下是灭顶之灾。”
张安世心也一沉,鼠疫在此时欧洲,可是制造了几千万人口的死亡……若是放在大明……
可张安世打起了精神:“无论如何……”
“无论什么?”
张安世说出了一句很中二的话:“但凡有一丁点的可能,也要尝试。好了,金公,我还有事……告辞。”
金忠露出了复杂之色,他那忧心忡忡的心情一直难以消散。
这种忧愁的情绪,其实何止是一个金忠。
…………
建宁府。
来到这里,已有大半月。
陈道文沿途所见几处村镇,竟有几个,出现了十室九空的情况。
这等事,若只是放在奏报上,可能只是一个个的数字,可当真亲眼所见时,方才知道这里的鼠疫已严重到了什么地步。
当下,他按着张安世的吩咐,火速至建宁府衙。
可知府已是病重,应该活不了多久了。
现在是同知署事,这同知却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他们唯一的好处就是自己是流官,就算真是染上了鼠疫,也只是死自己一人,家人们至少还在千里之外。
不过对于锦衣卫,这同知还算是配合。
在陈道文的嘱咐之下,他们在府城的某一处坊里,开辟了一处区域。
在这区域之内,所有人分发了药物,同时……取出了这一车的东西,也开始分发出去。
此坊直接被锦衣卫围住,不得任何人出入。
紧接着,便是让人记录染鼠疫的人员情况,以及宣传用药的情况。
足足大半个月过去。
一份份的数据,开始出现。
那面如死灰的同知,渐渐的,脸色开始微微出现了红润。
准确的来说,他的眼里开始有了光。
随后,他越发的精神抖擞精神。
直到三月初十。
他激动地找到了陈道文。
“新的数目……又登记了,大有成效,大有成效啊,陈千户……陈千户……”
同知箭步冲上来,竟好像是色中饿鬼一般,直接亲了一口陈千户的脸。
入你娘。
陈千户受此侮辱,勃然大怒,按着腰间的刀柄,瞪着这同知。
同知却是不以为意:“你猜这几日,此坊染鼠疫者几人?三人……只有三人……半个多月,周遭的坊染鼠疫者是这里的十倍和百倍,可在此……只有三人……”
同知突然哭了,抹着眼泪道:“活人无数,活人无数啊,百姓们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