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看太子,又看看陈进。
陈进倒在地上道:“旧疾又复发了……殿·殿下哎呀·哎呀·”
胡广只好幽幽道:“好吧,我三人一起联名上奏。”
听说是三人一起,胡广便也松了口气,他怕杨荣拿他做替死鬼。
当下,三人齐刷刷地制了一份诏书,请宦官送往大内。
此事办妥,胡广摇摇头,偷偷去寻杨荣,道:“杨公……这一次怕又要挨骂了。”
杨荣笑了笑道:“老夫不怕。”
“你当然不怕,等到时天下人骂你之后,你就知道其中滋味了。”胡广满是幽怨地道。
杨荣道:“放心,老夫可以保证,天下人不会骂老夫。”
“怎么?”胡广道:“咱们冒天下之大不韪,又让张安世升官,那些读书人还不”
杨荣一点也不客气地道:“他们只会骂你?”
“啊……这……”胡广一脸无语:“是我们三人联名上奏的啊,那奏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朱高炽深吸了一口气,他有一种深深的失望,原以为……未来的天下,可以依靠这些人。
“哎。”杨荣摇摇头道:“你终究还是没有猜透人的心性啊!胡公,你脑子也不坏,我记得你在江西乡试,考的是第二名,高中的举人。到了建文二年,你更是时来运转,高中建文二年殿试状元。你书读的这样好,官也做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没猜透人心呢?你每日脑子里都想的是什么?”
胡广瞠目结舌,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看他还是一脸懵的样子,杨荣倒是耐心地道:“你想想看,我们三人联名,金公且不说了,他初来乍到,大家只认为他资历浅,这奏疏定然不是他的主张,是不是?文渊阁之中,颇有资历者,就是你我二人了,而我杨某人……平日里,本就在士林之中,没有什么好名声。当然,也没有太坏的名声,可谓是乏善可陈。”
“可你胡公不一样啊,自从解公去了爪哇国,这天下的读书人和士绅,就都将希望寄托在了你的身上,毕竟你既是状元,又与解公乃是同乡、同学……在他们心目之中,你就是第二个解公,这奏疏一出来,你猜大家议论的是谁?骂的又是谁?”
胡广:
杨荣拍拍他的肩道:“所以啊,人千万不要求名,人在世上,是最容易被盛名所累的,当你以君子的形象出现时,那么在天下人心底,便会用君子的要求来品评你,可你只要稍稍令人失望,立即会引发无数的议论,到了那时,也就是你身败名裂之时。”
胡广:
杨荣安慰他:“当然,胡公不必慌,这也没什么,笑骂由人嘛,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胡广要哭出来,听着杨荣的安慰,有点扎心。
此时,杨荣接着道:“依我看哪,你最紧要的不是想着别人骂你,而是该把心思放在……你的吉水老家。你快修书去信给你家中的叔伯长辈,教他们一定要打起精神,一定要看顾好你们胡家的祖坟。”
可现在看来。
“什么?”胡广一下子要跳起来。
杨荣道:“只是以防万一而已,我想……应该也没人敢这样干。不过嘛,有些事毕竟难料,毕竟……张安世干的事,和挖人祖坟也没什么差别了。人家不能来京城找张安世算账,却总需找个地方出出气,对不对?”
胡广瑟瑟发抖。
杨荣又拍拍他的肩,宽慰道:“不过我这也就是提醒一下你,这就叫以有备防无备,不必担心了。”,
可是他现在显然更担心了啊!
胡广期期艾艾地道:“为何最终什么脏事都算我头上?”
“因为你是解缙第二。”杨荣微笑道:“因为你是君子,你是朝中出了名的老实人。”
胡广咬牙道:“我我。”
只是杨荣已背着手,扬长而去了。
可过了一会儿,杨荣去而复返,苦笑道:“我竟忘了,这是我的公房,好了,胡公……我有事,你……”
趋利避害!
胡广苦着脸道:“我不该上这奏疏……我……哎……我做个官,本该是光宗耀祖怎么就成了过街老鼠?”
杨荣道:“大丈夫在世,只需对自己交代,而不必在乎闲言碎语,若是当真有益天下的事,尽心去做,若是自以为不该干的事,纵万死也不可越过雷池。”
“胡公啊,你不必想着这些,只需想一想,你所上奏的事,是否有益于天下即可何必在乎人言呢?其实……我思来想去,看来不是因为你不够聪明,才陷入这样的境地,说到底,是因为你什么都想要,一个人,若是什么都想要,往往什么都求而不可得,你要学会舍得之道,世上的事,本就是有舍有得嘛。”
胡广叹息道:“这样的大道理,我懂得比你多,只是”
“只是道理容易,可要做到却比登天还难,是不是?”杨荣微笑着道:“所以说啊,这就是你胡公的软肋,你终于还是落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