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我自个儿也要东奔西跑,孩子不大,留在家里也教人担心,何况……小学堂那边,官府鼓励孩子读书,若是入学,每月可领三十斤米,这虽也不多,缴了学费,其实养这孩子读书也不容易。可是呢……这大字不识的,只能像俺这样的做苦力,可若是读了书,哪怕将来差事辛苦,可收入却能有俺这样的人苦力人一倍以上。”
“县里的教谕,还有那乡下的文吏到处都跟人讲,说是事半功倍,读了书将来能ijH。”
“吃个屁。”这人怒道:“这儿日子没法过了,再不走,非要一家老小饿死在此不可。你可知道……我家原本乃是此处个户……这两年,地租连年上涨,而且他们还四处招募庄户,动辄对咱们打骂,今年又遭了旱情,日子实在没法过了。本来说人离乡贱,可再不去太平府,便真没有活路了。”
朱椿颔首点头。
刘德生一脸不屑地与身边的刘广进低声嘀咕道:“以利诱人,哎……读书本是修身养性,奔着银子去读书,这能教出什么?”
刘广进尴尬一笑,没回应。
朱椿瞥了刘德生一眼。
随即,这朱椿便对那牛倌道:“能读书,终究是好事。”
牛倌道:“先生想来是饱读诗书之人,莫不是此番也要去太平府做教书先生吗?”
这牛倌一说到教书先生四字,却是一副钦佩的样子,好像是什么了不起的人。
朱椿微微一笑:“是。”
“呀。”牛倌忙道:“失敬,失敬。”
朱椿道:“不过我才疏学浅,只怕也教不了什么。”
一旁的妇人抱着手里抱着一个孩子,后头又用麻布的背带背了一个,催促男人道“快走,快走,这一艘船要开了。”
“这是哪里话!”牛倌道:“在咱们太平府。”
他说到太平府的时候,声音高亢一些,显得极骄傲的样子:“听闻各处学堂,都在招募教书的先生,官府给钱粮”
“官府给钱粮?”朱椿更为诧异。
“您这是不知?”牛倌道:“太平府上上下下,招募的教书先生有数千人,为了招募,可是大费周章,在太平府,教书先生也是文吏的待遇。”
“文吏·朱椿哑然失笑。”
他无法理解教书的读书人,竟是和贱吏一个待遇。
就这却还好像什么了不得的事。
只可惜此时船到了一处渡口,显然这已是太平府的地界了。
那船夫吆喝着:“许家渡到了。”
几个人零星下船,又有几个人登船上来。
男人便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婆娘,拼命地朝前挤。
这上船的船客,多是布衣,不过他们身上的衣衫显然都比船上的不少人干净整洁而且虽非新裁剪的衣衫,却并不破旧。
与这广德州来的,一个个衣衫褴褛的模样,却好像两个模样。
最重要的是,这几个人气色饱满,哪怕他们皮肤好像晒得黝黑,精神面貌却与广德州来的人迥异。
朱椿又陷入了沉思,接下来,渡船顺流而下,朱椿一言不发,他看着你你在两岸一晃而过的稻田若有所思。
紫禁城里。
此时,亦失哈脚步匆匆地抵达了文楼。
“陛下。”
朱棣抬头看他一眼,淡淡地道:“何事?”
亦失哈的脸色显得有点难看,道:“陛下,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