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世打断他:“好了,休要啰嗦,去忙你的去吧。”
一连十数日。
夏原吉依旧还是下值便来张家。
他就不信了,张安世能躲一辈子。
这口气他咽不下。
这辈子都没有人敢如此侮辱自己的智商。
当然最重要的是,眼下朝野内外,对于夏原吉都抱有极大的同情。
即便是陛下,此时也不好说什么。
他这个户部尚书,此时若是不站出来,其他跟着他一道受害的人,只怕要说他软弱。
何况,这可是真正的真金白银啊,是夏家的家业。
众人到了张家,张家的人居然也配合,不敢拦着,乖乖开门,夏原吉人等对张家可谓是轻车熟路,随即进去,甚至张家很贴心的给夏原吉人等预备了客房。
到了房中,夏原吉叹了口气,而已下值的夏瑄也到了房里,给夏原吉斟了一盏茶。
听到夏原吉叹息,夏瑄道:“父亲……”
夏原吉摆摆手:“真是斯文扫地啊。”
夏瑄道:“父亲,要不算了。”
夏原吉摇摇头:“不能算,气氛到了这个地步,就算老夫算了,只怕这京城内外,也要将老夫重新推回到风口浪尖上,你说……这张安世挣了这么多不义之财,怎么就连这点油水,他也要刮走?此人真是贪得无厌啊。”
夏瑄道:“我听人说,张安世欠了不少银子……”
夏原吉摇摇头:“这才是让老夫最担心的。”
夏瑄道:“父亲的意思是……”
夏原吉道:“张安世此人,乃天纵奇才,老夫不客气的说,论起作文章和为官之道,老夫胜他十倍,可论诸多奇思妙想,老夫不及他万一,这样的人……若是能念及苍生,惠及社稷都算是小了,将来振兴天下,当真能治出圣人所言的尧舜之世的,必为此子。”
夏原吉又道:“可这样的人,若是不以匡扶天下为念,只念一家之私,心心念念的,便是强取豪夺,他越是聪明伶俐,越是有天纵之才,反而可能祸害国家,你想想看,连老夫这等人的钱财,他都敢如此,若是其他人呢?”
夏瑄道:“父亲这个时候,还说这些做什么。”
夏原吉摆手:“你不懂,老夫乃国家大臣。哎……想当初,那姚师傅……为他张安世铺平新政的道路舍下了性命,哪里料想到,如今……竟落到这样的境地呢?”
夏瑄道:“姚师傅的死是因为……”
夏原吉谨慎的看了夏瑄一眼:“这些话,可不能随意对外说,自然……这也只是老夫猜测的,未必当真,姚师傅故去,若换做别人,这般含冤死去,老夫倒以为未必没有可能。可那姚广孝是何等人,如此精通权谋,能整死他的人,还没有人出生呢。也罢,不说这些闲话,无论如何,这一次,老夫和那张安世……算是拼了,我且看看,他永远一辈子龟缩不出。”
说着,便又道:“到了月底,便是廷议,他这威国公,右都督府都督,锦衣卫指挥使,有本事不要上朝,且看他能躲几时,总要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
夏瑄道:“都怪儿子,儿子……实在万死,若不是因为我惹出事端……”
夏原吉摆摆手,笑了笑道:“这不怪你,怪老夫,老夫眼瞎。”
当夜便在此住下不提。
到了月末。
这京城内外,依旧还是议论纷纷。
人们都在议论,眼下这个局面,廷议那张安世是否也闭门不出。
因为张安世的龟缩,已有不少人对此更为关注了,这京城之中,再没有人比他们更愿意看张安世的笑话。
寅时二刻。
此时天色依旧伸手不见五指。
模范营里,张安世却已带着一队卫队出来。
张安世口里呵着白气,虽是穿的厚实,还是觉得有些抵不住夜里的寒意。
一队卫士护着他,随即打马往京城去。
到了接近卯时时,方才入京城,随即,便直奔午门。
午门外头,入朝的百官已大多久侯,等到宫门一开,于是衮衮诸公们鱼贯而入。
夏原吉来时,左右张望,不曾见到张安世的身影,不觉失望。
而其他的诸公,显然也心里不禁大失所望,那张安世……真的脸都不要了,为了挣这些银子,他至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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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百官纷纷进入了午门,张安世才骑马姗姗来迟,他落马,随即便有宦官迎来:“张都督……要迟了,要迟了,时辰就要到了。”
张安世笑着道:“我掐着时间到的,不怕,肯定赶得及,你帮我进城门洞里看看,那入朝的是否走远了。”
宦官苦笑一声,进宫门打了个转:“已去百步之外了。”
张安世点头,这才进去,不忘道:“不错,人挺机灵,下一次……我找机会和我姐夫说说,教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