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内,田承嗣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他刚刚得到消息,唐军已经攻占了贝州,下一步必然就是魏州,魏州可是他的老巢,一旦被攻克,不仅长子性命难保,而且多年的经营也付之东流。
他很想派兵支援魏州,但问题是唐军攻占贝州和德州,正好切断了他前往魏州的通道,要么只能借道洺州和邢州,但他又不相信李宝臣。
所以让田承嗣一阵心烦意乱,他原本是想等黄河冰冻解封,便找到了不支援李正已的借口,但没想到李正已的军队兵败这么快,反而被李纳率领一支骑兵闯入河北了,完全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让田承嗣有一种偷鸡不成,倒蚀把米的尴尬,也让田承嗣恨透了这个李纳。
这时,心腹幕僚王伦献计道:“王爷,卑职估计魏州守不住,应该通知大公子立刻撤出魏州,只要人在,军队在,魏州丢了,将来再夺回来就是了,它搬不走。”
田承嗣点点头,毕竟是自己的长子啊!
他当即下令道:“立刻传令元城,命令田维即刻率军撤出魏州,前往洺州,转道去沧州。
好在他实行狡兔三窟策略,将大量的粮草物资运去了沧州,使他还有后路。一旦回纥军杀进河北,他还有机会再夺回自己的领地。
这时,士兵在帐门口禀报道:“王爷,田悦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
田悦是田承嗣的侄子,只有十八岁,但作战勇猛多谋,足智多谋,深得田承嗣喜爱,走到哪里都带着他。
不多时,田悦快步走进来,躬身行礼道:“参见王爷!”
“这时候找我有什么事?”
田悦躬身道:“孩儿有办法拿下信都县!”
田承嗣精神一振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田悦不慌不忙道:“启禀王爷,我们攻城太急切,反而激起对方的众志成城,但如果我们用策反的方式,或许会有奇效!”
“何以见得?”
“李纳兵败没有返回益都,这本身就背叛了他父亲李正已,他手下军队都是跟随李正已的老兵,他们或许不知道情况,一旦我们告诉他们,李正已因为没有援军而死,这些将领肯定会对李纳不满,如果我们再给予高额悬赏,比如十万两银子买李纳人头,肯定就会有将领动心了。”
“此计大妙!”
旁边幕僚王伦连声赞道:“王爷,这真是个好办法,这些人都是高句丽或者奚人,王爷不仅承诺重赏,还承诺他们回故土,这对他们会更有吸引力!”
此时田承嗣已是焦头烂额,只要能破城,十万两银子他不在意,他当即道:“你们二人配合,立刻实施,我没有时间再拖下去了!”
王伦当即已田承嗣的口吻写了一封《告李正已将军麾下全体将士书》,又抄写了数十份,每一份都盖上田承嗣的印章。
命令士兵用弓箭射进城去,信中抨击李纳背叛父亲,导致李正已没有援兵,最终惨死,把大半的责任都推到李纳头上。
同时劝全体将士投降,保证送他们返回故土,并以长生天起誓,斩李纳人头者,赏银十万两,绝不食言。
数十封信射入城内,大部分都消失无迹,都不知道被谁得到了。
李纳看到了两封这样的信,他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他很清楚,他手下将领根本就不是父亲的部将,而是侯希逸的部将,父亲是中途接手。
而且这帮家伙也没有什么忠诚度可言,只要让他们烧杀抢掠,他们就效忠谁。
夜幕降临,城头上的守军来回踱步,他们都是骑兵,并不擅长守城,之所以能把城池守住,完全得益于城墙的坚固。
今晚当值的将领叫李再希,是一名奚人,也是目前的三大都统之一。
他站在城头上,眯着眼睛望着远处密密麻麻的营帐,对于没有太多守城经验的东胡人骑兵,这种巨大的压迫感让他们喘不过气。
他手中捏着一封信,居然以十万两白银悬赏李纳人头,而且是以长生天起誓,这让李再希深信不疑。
士兵们坐靠在城头,都开始思念家乡,这些士兵都三十多岁了,从二十岁起,他们就在安禄山的军队中厮混,后来一直在河北这片土地上肆虐,都不知道杀了多少无辜百姓,奸淫了多少女人,他们也终于累了,不想作战了,回家乡娶妻生子,度过后半生。
这时,一名手下将领跑来低声道:“都统,都准备好了!”
李再希点点头,“点火吧!”
他的手下将大堆引火之物抛下城,用火箭点燃,李再希立刻派人去通知李纳。
李纳刚刚睡下,忽然亲兵来报,“启禀主公,李再希将军派人紧急来报,南城外有火光异常,请主公去查看!”
李纳一惊,连忙起身,带着百余名亲兵赶往南城头。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