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弹琴!这不是胡闹吗?突然催这么急…前线出了新变化?有没有其它消息?”
“没有,就这条命令。”
周长风一脸的无语,这是哪个不知兵事的外行给下的命令?
从成都到羚芝走的是川藏南线,也就是他原处世界线的G318线,其以风光秀美和险峻复杂而著称,海拔高,沿途遍布上下陡坡,弯多弯急,稍有不慎就可能坠入深渊。
全程大约三千一百里,虽然摩托化部队在理想情况下的最大行军速度是每天五百里,六天就能到,但是在这种地方的行军速度肯定要大打折扣。
能不能按理论上的最大速度来强行赶路?
能,但那就得做好非战斗损失三分之一载具和减员十分之一的心理准备。
“怕不是故意刁难。”谢万诚也吐槽道:“边军那帮人一直嫉妒咱们,这下有的咱们受了。”
但是不服气归不服气,军令如山,再怎么样也得执行。
“小李!拿地图来。”
“是。”
“营长,等到了成都府,我们要不跟兄弟们讲讲?提前说明了,大家心里也能有个底。”谢万诚提了个建议。
周长风仔细地端详着摊在桌子上的乌斯藏地图,不时用铅笔画几个圈。
少顷,他才缓缓开口说:“减少高原反应最有效的办法是给人体留出适应的时间,进藏途中每三天休息一天最好。要是按原来的命令,月底到就行,那样再好不过,但是现在……”
他抬头看向了谢万诚,严肃道:“短时间海拔快速升高,半数的人会出现明显症状,不过可以自行恢复;同时会有约百分之五到十的人症状严重,发生肺水肿或脑水肿。”
“明白。”谢万诚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不过他有些纳闷,长官怎么知道这些具体数据?兵部下发的乌斯藏作战指南也只是笼统的说了大约几成而已。
对于羚芝方面发来的命令表示不满的可不止周长风,在后续刚刚启程不久的军列里面,军官们也同样在议论纷纷。
载有旅部人员的军官车厢中,旅长黄泰泽更是当场开骂,直呼魏高铭那家伙是个砍脑壳的。
“个锤子的!前线变化也没说清就叫咱们死命赶路?那老小子想提前开战,我看准没好事!”
追溯渊源的话,黄泰泽祖上是南明江北四镇之一的靖南伯黄得功,黄得功虽然身死,但却有后裔逃出生天,而黄泰泽这一脉是在百年前分家移居重庆的。
出身不错,个人能力可圈可点,为人处世也很有分寸,这使得他在禁军体系中的威望相当之高。
“钧座,要不……”
没等旁边的参谋长把话说完,板着脸的黄泰泽就挥手令道:“老子的兵金贵得很,立刻回电,我部在抵达羚芝之前指挥权仍归大都督府,他姓魏的无权命令!”
他停顿一下,转头看向了窗外,又很不情愿地补充道:“除非十万火急。”
与此同时,收到了来自羚芝方面的汇报与提前开战的请求之后,大都督府上下立刻做出应对,参谋处的参谋们连中午饭都没吃,就赶着时间把沙盘和地图给更新了。
参谋处同知程翰拿着放大镜仔细看着一幅悬挂着的大比例尺地图,然后又调转目光审视起了精致的沙盘。
根据目前汇总的情报,已知阿萨姆地区的当面之敌共有四个阿萨姆团、廓尔喀团、锡克团、第三步兵师,以及刚刚抵达的第六步兵师和第十四皇家炮兵团,总人数约在三万五千人左右。
英联邦军队的“团”是行政单位,在前线实际只相当于其它国家的营级单位,而它们的“旅”则相当于团级单位,这是其独特之处。
由于东部地区的战线总长度超过九百里,敌方阵线可谓四面漏风,即使他们已经扼守住了几个山岭的关键高地,但程翰认为这只是自寻死路。
一旦明军切入其纵深,那些山岭之中的据点就是一个个孤立无援的死地。
程翰自然也清楚敌方这么布置的目的——以坚固的据点扼守关键节点,迫使明军无法展开,将后续大部队堵在崇山峻岭之中,即使有小股明军渗透至后方,部署于纵深地区的机动部队也可以快速将之歼灭。
“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程翰扶了扶自己的金丝边眼镜,把放大镜一放就转身往外走去,顺带令道:“你们吃完饭再做一遍推演,给敌方战力系数加一成,完事把结果及时送来。”
“是。”
如果单从军事角度来看,及早发起进攻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每延后一个钟头,新到的英印第六师就有更多时间布置防区。
来到会议大堂的程翰稍等了一小会,不过半盏茶的工夫,陆军处、海军处、空军处、后勤处等各部门的主官就全都到场了,而大都督府的最高长官也姗姗而至。
十几人就今天羚芝方面的请求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