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马吉之战在战役层面上很关键,在战术上也是值得称道的,对于自己初次上阵就能取得如此成绩,他多少也有些小骄傲。
所以说,这不得给自己发个勋章?
不过话又说回来,英印军只能算三流的对手,如果把这场战斗太当回事就有点井底之蛙了。
在离开了卫戍指挥使司之后,他搭乘有轨电车沿着成贤大道北上,最终来到了应天陆军总医院。
这座规模不小、设备齐全的医院选址也极佳,其北边就是玄武湖,西边是鸡笼山,西南边是曾经的上元县学。
鸡笼山又名鸡鸣山,是紫金山的余脉,其东麓即为大名鼎鼎的鸡鸣寺,这是有着一千七百多年历史的古老寺庙,香火一直旺盛不衰,称得上是历史的见证者。
至于上元县学,在学制改革后就成为了上元县立第一中学。不过现在都七月多了,学生们前些天就放暑假了。
登记身份,挂号看病,入住病房,三步走的流程倒是都差不多?
置身于医院中的周长风发现这儿虽然名曰陆军医院,然而放眼望去却基本上都是寻常百姓。
实际上这也是当年那道崇武诏书的缘故,与之适配的政策在很多方面都在起作用,比如军人一家子在军队医院看病有四成优免。
这其实是个很离谱的政策,因为“一家子”的定义可比周长风穿越前那儿的军属的涵盖范围大得多,军属只包括配偶、子女、父母和有抚养义务的亲戚,而一家子则是全家兄弟姐妹爷爷奶奶都算在内。
这年头又都是大家庭,一对夫妻少说也有几个孩子。
在最早的时候,这项政策大概是一拍脑袋决定的,分类模糊、一刀切,从服役时起算十年内一家子都有五成优免,军队文职都在其涵盖范围内。
又因为大明是志愿兵役,可以选择在签订军契、即合同时选择最短的三年。因此就有一大堆人选择占这个便宜——反正儿女多,随便送一个去当三年兵,全家都能享受十年的医疗优免。
于是理所应当的,当时没过几年,军队医院的财政开支就赤字爆炸了。
后来这项政策就被细化调改了——五成优免下调为四成;退役后,此优免就只局限于个人,且根据服役时长分三档。
至于“一家子”这个范围倒是保留了,因为兵部认为如果再缩小优免范围,就没什么矫正风气的效果了。
“瞧瞧,这儿还有一粒破片,极小。”
“之前没发现吗?”
“这个太小了,若非是在这儿,怕是就一直留着了。”
在又做了一次X光照射后,一个中年医生和一位发须皆白的老医生在一起议论了一番,然后周长风得知左肋侧面还藏有一粒极小的破片,野战医院的小型X光机精度不高,没有发现。
不过两名医生都表示并非难事,这种手术的关键在于“一次就准确无误的把全部破片取走”,免得以后还要二次手术活受罪,而现在已经确定了全部的炮弹破片和肋骨碎屑,接下来就洒洒水啦。
有意思的是,那位发须皆白的老医生在给周长风搭脉、看舌以后,说他气血不太足,还有些许阴虚火旺。
讶然的周长风忙不迭地询问严重不严重,老医生抚须一笑,答曰只需在之后留院观察的五日里整些滋阴的药,以后再多留意些饮食即可。
“那便去开方子取药,到时候交给住院处,他们会负责的。”
“好。”
【虽然大明现在已经是现代医学了,但其实古典中医也有外科手术,隋唐时期更是中医手术最发达的时候,这个话题值得一谈,以后有机会再说。】
当天周长风就办理了住院,在专享的单间病房中安然休息了一晚之后,翌日一大清早就被带进了手术室。
医生护士的装扮与前些日子自己刚穿越时见到的大体相仿,并非白色,而是一种极淡的浅绿色;手术室中的医生护士则须额外披上一身灰绿色的手术外套。
躺上手术台,中间有一个圆洞的灰白布盖住身体,主刀医生和周围几人交谈了几句,随即进行麻醉。
上下左右,周长风能感觉到自己的胸腹部一共被扎了四针,然后就是冰冰凉凉的沾有硼酸的棉签在擦拭伤处周围进行消毒。
局部麻醉的情况下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基本的触感却还是在的,周长风甚至能感觉到锋利的手术刀在自己的皮肤上划拉,以及镊子在夹取破片和碎骨。
头顶上的无影灯十分明亮,即使闭着眼也觉着晃眼睛。
作为方便外科手术的一大进步,无影灯诞生于二十年代,法国人韦兰发明了无影灯的原型,均匀布置许多平面镜,并以灯泡放于中心,整体呈漏斗形;十几年后的今天,经过初步改良的第二代无影灯已经投入了使用,比如现在周长风身上这台就是刚出厂不久的国产新型无影灯。
主刀医生显得游刃有余,一边动着手一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