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路两千五百里,远离应府,身旁无一亲眷。
幸四哥在北平府,离大宁虽有八百里,可千里马两日可到,聊慰弟这颗孤单脆弱之心。
就藩之后,抵抗鞑靼瓦剌部的入侵,弟和四哥必要精诚合作。
你我二人同在边关,相为邻,更为亲,通合作,共目标。
实为以后最最亲密之人矣。
今次北上必将路过北平,不胜欣喜。
你我可以把酒言欢,一诉相见恨晚之情。
弟稚龄赴藩,经验浅薄,必请教四哥治地方略,还望不吝指教。
弟不胜感激!
朱棣看着信封上书写的内容。
紧皱眉头。
朱权竟然要来北平?!
他不着急去他的封地,竟然选择先来他这里?!
来这里做什么?看他如何治民治军?
他来这里,会不会引得父皇猜忌?
一瞬间,各种思绪涌上心头。
宁王不按套路出牌啊,如此大胆,如此突然。
信上内容看到这里,已经渐近尾声。
下面应该是一些日常问候之语。
可是往下看过去,朱棣瞬间站起身,好想将‘奸诈的宁王’直接扔到大宁!
谁要和他‘相见恨晚’,‘精诚合作’,‘最亲密’!
这些话原来都是为了最后那一句。
弟年幼,封地大宁贫寒,就藩时,太子大哥送幼弟以十万石粮草相助。
弟感激不已,发誓要誓死为大明边地屏障,不让贼寇越过大宁一步。
但是大宁贫寒,弟初初就藩,一切千头万绪,需钱需粮。
开头最为艰难!
在此危难时刻,弟最先想到的就是‘我最最亲爱的兄长们’!
希望给予援手,助弟能够顺利度过此次难关。
钱粮资用,十万石也好,五万石也行,弟都不胜感激。
来日,待弟宽裕之日,必将厚报。
宁王朱权敬上。
至此,这封长长的‘家信’?会晤信?借钱信?
反正的,囊括巨多的信息的书信,总算读完。
“哈!十万石?五万石?他倒开的了这个口!本王的禄米每年才一万石呢!他一开口就要走咱五年的吃用!”
朱棣恨恨的站起,愤怒开口。
想要将手中的书信一把揉碎,丢到看不见的地方。
最好是回到他根本没有收到这封信的那一刻。
“宁王和我们要粮食?!”
在旁坐着的燕王妃徐妙云,一脸诧异。
她正在等待着朱权的消息。
因为她妹妹已经随着朱权北上,若是有可能的话,她能够见一面,十年未曾见过的妹。
“是!宁王奸诈!竟然敲竹杠到本王的头上!本王......本王绝不认输!今年燕地北平受灾,冻死饿死人民无数,自家领地臣民还顾全不得,哪里能姑上他!”
朱棣啪的一下将书信扣在桌子上,恼怒不已。
也给自己找好不借粮食的理由。
徐妙云拿过书信,一目三行的看完。
“殿下稍安勿躁,宁王要亲来北平,到时我们境地的情况,他一览便知,这个理由怕是不校”
徐妙锦认真的分析。
“而且宁王信中的没错,他的封地大宁占地极大,驻军勇猛,以后在抗击鞑靼战事上,必多有依仗。我们不妨交好一番,与日后大有裨益。”
她盯着信纸再认真看一遍,抬起头,给出她的建议。
她的想法当然是没问题的。
朱棣原本也是这样打算的。
生气归生气,骂宁王归骂宁王,但是事情该做还是得做。
徐妙云的建议就十分中肯。
只是,中肯的建议若是由他谋士黑衣僧人之类的提出,朱棣必然不会有任何情绪。
可是有他深爱的王妃提出,要他出粮帮助宁王。
朱棣怎么都感到不舒服。
“哼!本王看他就是想来讹钱粮,本王不想借给他。”
他一扭脸,心中堵塞,又不能出某些理由,语气生硬。
犹记得上一次燕王妃还夸赞宁王是当世第一大将,有可能覆灭鞑靼。
那时生的气,现在还未消呢。
现在又听到妻子向着他话,
气闷可想而知。
“好!燕王殿下乃是盖世英雄,的宁王乃一幼童,岂是能帮到燕王之人,如果借,就当交好一次,不借也有诸般理由可以推脱,借或不借都在您一念之间!”
徐妙锦沉吟一番,走过去,为他舒展着双肩,安抚道。
刚刚她忽然意识到问题所在,所以变了话头。
男人都是要时刻安抚的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