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起一片人潮!
周王、楚王、湘王,带领的身披重甲的将士,驾驶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楼船,浩浩荡荡的赶赴淮安!
八王携百万之众,逼近京师!
天下震动!
万民瞩目!
仲夏七月二十日。
燕王在夜色中抵达淮安城。
他是最后一个到的。
也是最不想来的。
八王齐聚,看似势大,实则阻碍重重,他本想各自为战,或者自己留一手,作为暗棋子,可精明的晋王时刻盯着他的动作。
扬言当同心协力,不可留私。
在其它藩王也全都赞同晋王的提议后,他万般无奈,也只好选择前来汇合。
他已经能够预料到,这场大战,明面上的敌人只有一个宁王朱权,可暗地里的敌人,恐怕......
首先是他的三哥,晋王朱棡!
先前的时候,秦王被关押在宗人府,晋王袭爵给世子,他是当仁不让的宗室之长!
只要打赢和宁王的这一战!
他就是当之无愧的太子!
可现在的发展,着实出乎他的预料。
晋王又重新登位,这对他来说,不算一个好消息。
“王爷不需过多忧虑!有七位王爷来助阵,对付宁王就有胜利的把握,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之后的纷争问题,王爷不妨退让一些!”
临时府邸之中。
黑衣僧人姚广孝,仍然是那副装扮,身穿黑色袈裟,手捧佛珠,单手合十,一脸镇定。
“先生所说,本王已经知晓,只是.....原先还不觉得,现在看到这么多人聚集在淮安城,昨日又见到各个藩王都心有盘算,本王现在就怕这一场大战出个什么意外啊!”
燕王朱棣已经身披软甲,准备就绪。
只是心中不宁,还在擦拭着佩剑。
打仗从来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的换算。
一百万打二十万是必胜的嘛?
那以往那些以少胜多的战役就不用打了,双方一比较兵力优势,兵少的直接投降就是。
而且更不要说,他们一方的百万兵马之中,有八个统帅!
怎么协调,谁为大帅!
会是第一个问题!
但,他敢肯定绝不是最后一个问题,后面的分歧会接踵而来。
“王爷不必忧心,贫僧自有办法!让您成为主帅!”
姚广孝拨动着念珠,一派泰然落定。
至于方法嘛,他卖了个关子,没有详说。
朱棣点点头,暂时放下心来。
“贫僧还是第一次来到淮安府,这里的景色与北平城大不相同!与相隔不远的京城也有着差别。”
姚广孝转了话题,突然感叹起来。
他们是昨日抵达淮安,休息一夜之后,一大早就共商大事。
此时的天色开始转亮,他们行走在满是戒备的街道中。
淮安城已经戒严,他们的军队留在城外,而八王各自携带着自家的亲兵,来到城内集合。
两人就这么走在石块铺就的大街上。
“本王也是第一次来淮安。”
朱棣看了看右侧,顺流而下的小溪。
这是一个处处有水的城市。
哗哗哗的水流声,不急不缓,若不是满目都是手持兵戈的士卒,能够想象的到往日的淮安城内,是多么安静祥和。
“说起淮安府,又称淮阴,殿下对淮阴侯怎么看?”
两人顺着大道,走向的是位于正中央的官衙府邸,姚广孝趁着这一刻的闲暇时间闲聊起来。
“淮阴侯,生死两妇人,成败一萧何!”
朱棣不假思索的道出这么一句。
当然,这是史书上客观的评价,他并没有给出自己的结论,毕竟点评人物,最能暴露自己的脾性,虽然姚广孝对他已经很了解,但还是下意识的没有直接说出来他的评语。
“贫僧倒是更喜欢前宋黄庭坚所写的那句‘韩生高才跨一世’。”
姚广孝转过头,犀利的三角眼中,满是温和的笑意,看向燕王。
他的谈兴极浓,也不等燕王回话,又自顾自的继续。
“人的一生都是有机遇的,而往往突破瓶颈的机会只有那么一两次,抓住它,把握它,成就它,你就是翻过江的鲤鱼,褪去笨重躯壳的蝉虫。”
“淮阴侯其实也有机会的,他起于微末,少时父母不在,衣食短缺,身份比楚国贵族的项羽,身为亭长的刘邦都更为卑贱,他先投项梁,名声不显,后于项羽麾下,不得重用,终于在萧何的一再力挺之下,被刘邦拜为大将军!
一朝得势!
意气风发!”
在潺潺流水的背景音下,踏着古人韩信可能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