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叽!
在阵阵的蝉鸣声中,八王联军之中,响起悲凉的唢呐声。
这是哀乐。
只见大营之中,全军缟素。
其实是每个人都找了一块类似白色的布绑在头顶之上。
大营的正中央位置,有一个大大的奠字。
八王,哦,不,现在应该称呼七王了。
七王全部身穿白色素服,立于棺材左右。
他们的脸色都很不好。
尤其是周王楚王这些和湘王本就实力差不多,带领着水军来作战,实力又不强横的王爷。
他们本以为,大不了一败之后被关一辈子禁闭,可从来没想过,会死在这场大战之中,毕竟他们身为亲王,那个将领不想着活捉他们呢。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难料,刀剑从来不长眼睛。
火铳的大面积射击,箭矢的铺天盖地,落在水中的无情挣扎,任何一种都可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本来那种义愤填膺,想要为父皇讨回公道,顺便教训一番不成器的十七弟,完成此生最大的事业的雄心壮志,都减弱很多。
仅仅一天,和他们一样尊荣的湘王就死了。
感同身受,一下子涌来,他们不禁自问‘若是昨日死的是我,会如何?’
如果此时躺在棺材里的是他楚王,周王,齐王,也不足为奇啊。
每当想到这里,通体的冰凉感就席卷而来,将他们开战的激情给轰击的七零八落。
幸好。
幸好对面的宁王还没有混账到不友好的地步,率先提出休战一日,让他们缓口气。
虽然第一日的战斗,他们打的还不错。
最起码一度将宁王逼到绝境,让他使出隐藏的手段。
甚至还包围成功,差一点就能够活捉宁王。
这无疑是一个好的开端,即使后面被宁王的‘孔明灯’突袭,杀得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可是知道宁王的手段之后,他们有更多的士卒,能够立马效仿出来。
宁王的优势,届时就会荡然无存。
他们的优势在后面的战局之中,会越来越大。
可是。
现在。
湘王战死。
只一条,就差点摧毁掉他们的斗志。
七王的情绪都很低落。
低着头谁也没有说话。
心里面的所想,无人知道。
低落是今日的七王联军。
盛夏高高的太阳,令人内心烦躁不已。
随风飘动的白色帷幔,也闹的人想要扯下来。
就在这样低落烦闷的气氛中,有一道高高的声音响起。
“报!太子使者宋国公冯胜,曹国公李景隆,宁王左军统帅雷左,前来祭奠湘王!”
“现已在大营外等候!”
士兵的一声通禀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沉默。
在一瞬间的沉默之后。
“他还有脸派使者过来?!”
“老十二都是被他害死的!他还有脸派使者来?!”
晋王朱棡如同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暴怒狮子,大声怒吼。
湘王身死,变得最为敏感的人是他。
自从昨日得到湘王战死的消息后,他已经宿醉过一场,打杀掉三个亲近下属,他手下的将领已经变得战战兢兢,不敢再往他面前靠近。
而他更像是一只意识到自己死期的凶兽,一点就炸,除了几个王爷的话还听进去一些,其他人在他这里,非打即骂,稍有不对,就要被棒杀!
燕王朱棣抬起眼帘,先是皱眉望了一眼晋王。
第一天的大战就发生这种事,谁都没有料想到。
前几日,他和湘王共同站在岸上,眼望黑色的湖水,还曾经坚信他们能赢。
可是一转眼的功夫,湘王就躺在棺材中。
这种反差,不得不说最是打击人的意志。
“三哥!宁王派使者来吊唁,乃是礼节。”
燕王最后还是出声发表说出自己的看法。
作为联军的统帅,一切大小事务其实都该由他负责。
不允许宁王的人过来吊唁,不得不说,这种显得肚量狭小,又不符合礼法之事,只有弊端,不值得做。
“怎么?老四!你这是反了宁王,还要在这里显大肚吗?!”
“我告诉你,老四!你是首举靖难的第一人!是起义的发起人!以宁王的狠辣狡诈而言,我们所有人不死,你也得死!”
晋王脸庞扭曲,一脸快意。
仿佛他已经预见到燕王会死一般。
可这些话,听在其他王爷耳朵里,却也不怎么好听。
燕王最后死了,那不说明他们会败!
他们败了,那他们还剩下什么?
一副空荡荡的皮囊?
“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