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哗啦啦的冲击着芬芳的泥土,不一会儿低洼处就堆积出一个个水坑。
啪!
一只官靴踩进水坑中,溅的泥水四散,有些直接挂到小衣摆上。
不过步伐匆匆的人儿完全不在意,已经半湿的下半身。
而是一步快一步的向着最中间的那座大帐而去。
“殿下!祭拜湘王的三使者回来,在帐外请见!”
小太监不风有些尖细的声音,在哗啦啦的雨水音背景下,显得有些突兀。
刚刚有些醉意,正在闭目休憩的朱权,闻言睁开眼,轻轻点点头。
“拜见太子殿下!”
“湘王已经入陵墓,一切顺利......”
三人进到帐内,李景隆将一路来的遭遇仔细道来,最后以燕王的叮嘱结尾。
“在结束的时候,燕王叮嘱,让...让太子殿下小心一些,战场之上,站在对立面的,唯有敌人!”
李景隆低着脑袋,眼睛余光小心的观察着太子。
半眯着眼睛,看上去精神不太好的太子殿下,没有任何反应。
半晌之后,才微微抬头,对他们挥挥手。
“好!孤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太子的声音有些无力,看上去还沉浸在悲痛之中。
李景隆转身而出,没有过多停留。
大战到现在,朝廷兵马不足,但太子明显胸有成竹,留有什么后招。
接下来的的对战局势,他是一点都看不透咯。
今日去燕王阵营之中,燕王已经将最新的作战情报交给他,意思很明显,是让他创造一些机会。
那么,接下来,他该如何做,才能真正的左右这一场战争,他自身,又能从这场战争中得到些什么呢?
在大雨倾盆中,李景隆的步伐,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
而后又转身,向着原来的方向而去。
人的一生中,总有那么几个关系到一生命运的瞬间。
而有些人身在其中,却往往感受不到。
可李景隆,不属于‘有些人’,他明确的感受到,他的生命在这场战役之中的沉沉浮浮。
他原本也是随着局势沉浮,哪边赢面大站哪边。
可是昨日从议事开始,他的心中就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催促着他,要他去做一件事。
要快!要立马去做。
而他现在,终于决定听从内心的声音。
是死是活。
豁出去了!
......
淮安战场的这场大戏。
涉及到朝廷和藩王,是权利的争斗。
在外就藩的王爷们,几乎都参与进来。
之所以是‘几乎’,而不是全部,实乃是有一位王爷,他自始至终都没冒头。
天下人好像也把他遗忘了一般,没有人邀请他,舆论中也没有特别涉及到他。
就连太子朱权,也没有什么明确的旨意下发过来。
他好像被天下人遗忘一般,在自己的封地老老实实,安安分分。
“姐夫!我不明白,八王靖难,声势前所未有,实乃本朝第一大盛事!姐夫为何不......”
一个看上去十三四岁的俊朗少年,一脸郁闷的抱怨被打断。
少年捂着额头,看着姐夫手上捧着两只厚的大部书,抿抿唇,一脸幽怨。
姐夫不参加靖难就算了,这提都不让提了。
“再说什么盛事之类的,你就待在书房中三月,一步也别想出来!”
身穿亲王服饰的男子,一脸严肃,满脸警告。
“姐夫!怎么现在提都不让提了?我只是为姐夫感到可惜!要知道若是八王联军进了应天府,到时候姐夫的处境该如何?”
他放下捂着额头的手,脸上布满认真,心中下定某个决心。
“到时候,新继任的太子肯定会找个理由,拔了姐夫的蜀王封号!”
蜀王!
是的,八王靖难之中,唯一没有参加的就是身在四川之地的蜀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偏远的缘故,被众人忽略,还是四川临近云南,现在云南不太平,跟随着的四川就是最近的兵源补充地,八王贺朱权都顾全大局,没有人来打扰这片地。
反正蜀王,既没有收到八王的招揽,也没有收到朝廷的表彰。
就这么神奇的,以藩王之资,置身事外。
“姐夫觉得两不相帮就能保全自身吗?我不相信宁王和燕王会有这么大肚量!
燕王胜!姐夫的封地要换!太子胜!姐夫的封地还是保不住!”
少年血气方刚,正是初出茅庐,觉得是能指点天下的不世之材。
如此盛事,没有去亲身参与一番,颇多遗憾。
说完之后,他的脸上还泛着潮红,心中还怦怦乱跳着,显然这些话在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