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来,府中的下人齐齐出门迎接,这样的声势浩大,很难不惊动在府里住着的人,比如北陵拓。
本还在自己的房中休息,突然听到外头的喧闹,北陵拓好奇是怎么一回事,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才过垂花门,就已经人满为患堵的水泄不通。
北陵拓只能仰仗自己作为北陵人的身高优势垫脚查看,可即便费力许久,北陵拓还是什么都没有看见,无奈之下他扯了扯站在他前头小厮的衣角。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热闹?”
这小厮根本不认得北陵拓,还当他是府里的人,一边垫脚望着外头的动静一边同北陵拓解释了起来。
“说是小小姐的孩子出生了,小姐带着这个小外甥刚刚从外头回来,我们都好奇的紧都想看看小外甥长什么样,或许啊主子一高兴能多赏些东西,指不定能抵半年月钱。”
“小小姐的孩子?”
那不就是檀儿的孩子!
檀儿生了!
想到这里,北陵拓赶忙朝夏檀儿的房间跑去,根本不在乎这小厮后头说了什么。
“檀儿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本宫一声,她还将不将本宫当朋友!”
就算夏檀儿不喜欢他,可当朋友也是夏檀儿亲口说的,他都退而求其次了,夏檀儿却连生孩子的事都没有告诉他!
北陵拓已经分不清,他到底是因为担心夏檀儿还是因为生气夏檀儿不告诉他,他只知道自己此刻若是不见到夏檀儿他一定会疯的!
几乎是飞奔过去,推开房门的一刹那,北陵拓还直喘着粗气,这么冷的天气额头的汗却如玻璃珠一样大,接二连三的滴到了地上。
因东陵九还有事要和陆以海商量,在厨房送来鸡汤后,他将喂饭的任务交给红袖后就去了陆以海的书房。
这会子房间里就剩下了夏檀儿和红袖二人。
未经禀报房门突然被打开,主仆二人自然紧张,待看清来人后,夏檀儿和红袖才松了一口气。
“北陵拓,你怎么来了?”
夏檀儿的询问里带着几分幽怨和责怪。要是真来了刺客她现在可没力抵挡,但还好她心大,也没有受太大的惊吓,只调息一会后便恢复了正常的语气。
“红袖,搬一张凳子过来,不好意思八皇子殿下,我刚刚生产完不方便下床。于礼数上只能请你多担待了。”
得到夏檀儿亲口的承认,北陵拓更加难过了。
他一句话未说,晃晃悠悠的走到床前,坐在红袖搬来的凳子上,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夏檀儿,双眼里闪烁着的委屈都要满出来了。
这表情当真看的夏檀儿愧疚感莫名其妙的就从心底升了起来,她感觉自己做了多大的孽似的,比杀了北陵拓全家还要严重的那种孽。
“北陵拓……我好像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你作何这幅样子看着我?“
“檀儿。”
北陵拓连声音都哽咽了,他一个草原男子何曾有哭过的时候,那都是流血不流泪的。
可他就是难受,他控制不了自己此刻的情绪。
“你为何不告诉本宫你生产了?在你眼里本宫连朋友都不是嘛!”
“……”
这……夏檀儿真的傻眼了,她是真没想到北陵拓会在意这件事。
“本宫好歹也见过这孩子动胎的时候,本宫难道就不配知道嘛……”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北陵拓的底气也越来越少,到最后就坐在那一个人黯然神伤那叫一个可怜。
理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后,夏檀儿侧过头轻叹了一口气,才开始劝慰起北陵拓。
“北陵拓,我没有不把你当朋友,实在是孩子出生的太过突然连我自己都慌了,根本无暇通知你们。”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其他女子生孩子,这份痛楚你未必能感知的到,那种感觉比在你身上插上数十刀还要疼痛,就像是将你整个人撕裂开一样。”
北陵拓缓缓抬起头看向夏檀儿,诧异之中闪过一抹心疼。
“那……那为何府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要不是本宫下午从房中出去,本宫才知道你生产了。”
“那是因为我没有在府里,我是在外面生的,昨日和风牧驰一起去了风影楼一趟,没想到在那里羊水突然破了,我也是第一次生孩子,虽是大夫可也还是害怕的。”
夏檀儿还没有傻到将自己所有的事情全部托盘而出告知北陵拓,其中有一些小偏差也是可以有的,只要能瞒过北陵拓就成。
“你……你在风影楼生的?”
“是啊,要不然府里早就乱成一团了,哪还能清净到连你都不知道我生产了。”
“说的倒是有理。”
这样的理由叫北陵拓心里好受了不少,没有先前的别扭和难受了。
“那孩子呢,让本宫也看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