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琇莹暗暗舒了口气,想着,自己这算是将功折罪了吧?偷眼看身旁的公子,却见李惟俭面沉似水,也不知思忖着什么。
转眼到了侧门,琇莹上前叫门,一主一仆自侧门进来,行了几步就进得了东北上小院儿。
红玉与晴雯迎上来,红玉就道:“四爷回来啦?我方才还说呢,私巷里闹闹哄哄,也不知吵嚷个什么,不想四爷就回来了。”
晴雯问:“四爷用过饭了?”
“还没。”
几个丫鬟随着李惟俭进到正房厅堂里,连忙给李惟俭褪下外氅,红玉赶忙张罗着去厨房取些饭菜,琇莹憋了许久,终于憋不住,说道:“你们可知方才巷子里为何吵嚷?那是因着有凶徒劫道!”
“啊?”
红玉大惊失色,也不急着去取饭菜了,连忙追问起来。琇莹就得意洋洋,将方才情形叙说出来。
只把红玉听得连连惊呼,一旁的晴雯更是攥紧了帕子,暗暗咬牙。
待听得李惟俭与琇莹有惊无险,那些凶徒也被绳之以法,红玉这才啐骂了几嘴,连忙去取饭食。晴雯也松了口气,待回过神来,却见李惟俭取了熏笼上的玻璃瓶子,正小心的分离悬浮于上的无臭大蒜素溶液。
晴雯连忙上前道:“四爷,还是我来吧。”
“不用,快好了。”李惟俭停手,另一只瓶子里便多了小半瓶透明溶液。他将塞子塞进瓶口,又去书房里取了先前写的食谱一并交到晴雯手中,嘱咐道:“这药两天内分六次喝完,去给林姑娘送过去吧。”
“哎。”
晴雯捧着东西去了,李惟俭瞧了眼兀自还在兴奋的琇莹,就笑着打发道:“随着我走了一天,你也去歇着吧,房里不用你伺候。”
待人都走了,李惟俭施施然在椅子上坐了,抬手有节奏的在扶手上轻轻敲击。只须臾光景,他便想好了如何借力打力……嗯,说不得还得用上假痴不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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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姐儿院。
晨昏定省,自东府吃酒回来,又去老太太、太太跟前儿伺候了一遭,老太太见凤姐儿有些疲乏之色,便准了其早早回房。
王熙凤靠坐在炕头,捧着一盏酽茶正小口呷着,先前那婆子便将私巷里的事儿说了出来。
“倪二被顺天府抓了?”王熙凤心头一跳,顿时眉头紧蹙。
昨儿与来旺儿商议了一番,来旺儿就说认识个收账的倪二,许他一些好处,倪二一准儿将此事办得利落。
王熙凤正琢磨将下月的月例银钱放出去呢,不想隔了一日那倪二就被抓了。她暗道了一声晦气,倪二暂且是指望不上了,只待再去寻个妥帖的人,才好往外放钱。
平儿自然知晓此事,打发了那婆子,凑上前宽慰道:“奶奶,放钱的事儿急不得。这京师里往外放钱的,哪家哪户手下没个黑白通吃的?要我说,奶奶还是寻二爷仔细商议商议吧。”
凤眸一瞪:“小蹄子,你眼里就只有二爷,没有我!”
平儿委屈道:“我还不是为奶奶考量?”
凤姐儿噗嗤一笑:“得了得了,抱屈给谁看呢?去前头问问,你家二爷怎么还没回来?”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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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荣二府后街。
贾蔷正揽着个俏婢上下其手,那俏婢身子酥软,双眼好似淌出水儿来,贾蔷正要宽衣解带,就听得外间一阵急促拍门声传来。
俏婢惊醒过来,赶忙紧紧攥住领口,说道:“大爷,有人来了呢。”
贾蔷心头火气,兀自纠缠过来:“管他来的是谁,办正事儿要紧。”
“大爷——”
门房隔着小院的仪门嚷道:“蔷大爷,外头有个姓潘的找您。”
“扫兴!”
贾蔷骂骂咧咧系好衣袍,心里想着潘又安那厮定然是卖好儿来了!心里有气,他便径直迎出去,转过屏门见得潘又安,贾蔷压住心头火气,笑道:“你怎么来了?事儿可是办得了?”
潘又安急得好似蚂蚱下油锅,顿足道:“蔷大爷,事儿办砸了!那姓李的随身丫鬟一个人就放倒了两个!瞧着比姓李的还厉害!”
“哦?”贾蔷皱眉,心道只怕这一遭要被贾蓉埋怨了。
他正思忖着如何补救,就听潘又安急促道:“不止如此啊,倪二那帮人还让顺天府带走啦!”
“顺天府带走了?不对啊,我可是求了赖爷爷……难不成赖大没出面儿?”
“赖爷爷出头儿了,可那姓李的身边儿跟着个少司寇家的二公子!莫说是赖爷爷,就是二老爷都不敢不给人家颜面。”
贾蔷怔住,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潘又安又道:“蔷大爷快去想想法子吧,若那倪二招了出来,我讨不得好,蔷大爷也跑不了!”
贾蔷心中惊涛骇浪,已生出惧意,连忙追问道:“哪个少司寇?”
“左侍郎严希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