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时限将至,若是如此一点点从上而下清理,怕是难在一刻钟内恢复清河水流。”
“为今之计,仅有以吾之勇力,尝试斩碎底部一大石,再以水流助力,或能让这些堵塞之物顷刻间被冲散,教清河复流。”
文丑闻言,几乎是脱口而出地反对道。“不可!如此一来,大兄将有被水流冲走,或被大量沙袋石头淹没在河底之危?”
“主公对你我兄弟恩重如山,正是用命之时,岂可贪生?”
颜良正色答了一句,接过亲卫找来的绳索,道。
“再者,吾以绳索绑在身上,由贤弟与亲卫在岸边拉住,不虞有被激流淹没之危。”
文丑连忙抓住颜良手中的绳索,答道。
“此事如何能让大兄一人冒险,再兼之大兄乃是一军主将,万万不可如此涉险,当由弟代为之。”
“吾之勇力亦不在大兄之下,区区一石亦能破之。”
颜良拉开了文丑的手掌,正色道。
“此事休得多言,贤弟心意,吾自是知之。然,贤弟不欲吾冒险,为兄又岂能让贤弟赴难?”
“再者,吾擅长刀,而贤弟所用兵器乃是三叉矛,破石自该是大刀砍劈为上。”
旋即,颜良将绳索的一头交给文丑,道。
“只要贤弟握紧绳索,吾命定然无虞。”
文丑见状,攥紧绳索,道。“吾宁被激流拖入水中与大兄赴死,亦绝不松手。”
颜良朗声一笑,将绳索另一头牢牢绑在自己的身上,然后纵身跳入到河床之中,走到了底部一处大石面前。
此刻,河水几乎淹没到身高九尺的颜良的胸膛。
而颜良凝视着头顶上方的那一块巨石,以着颜良的判断,只要斩碎这块巨石,就将会瞬间形成一个缺口,让清河复流。
凝神,深吸一口气……
“呔!”
颜良猛然大喝一声,奋力从水中跃起三尺,手中长刀划过弧光劈砍在那巨石之上。
“嘭!”
乱石激飞。
那巨石应声碎成两截,大量激流从这个缺口中倾泻而出。
且倾泻而出的几乎是在数息间就扩大,将大量的沙袋、石头冲走。
“轰!”
一声巨响,清河就似乎发出了一声怒吼,冲破着阻碍以着滔滔之势朝着下方卷席而去。
奋力想要往河岸撤回的颜良,几乎瞬间就被无数水流所吞没,文丑以及十余个亲卫所攥紧的绳索绷紧到极点!
“快!快拉!将大兄拉回来!!!”
文丑怒目圆瞪,一边发力,一边大喝着。
然而,就在文丑不断地拉着绳索,想要强行将颜良从清河中攥回来。
“砰!”
那不堪重负的绳索,骤然从中断裂,使得发力的文丑一个踉蹡往后一倒。
文丑飞快起身,狼狈地朝着清河冲去,试图寻找颜良的身影,不甘地嘶吼呼唤着。
“大兄!!”
忽然,清河河边中伸出了一只手往着地面一抓,狼狈之极的颜良从水中探出头来,有些无力地说道。
“咳……别……咳……别喊了,贤弟……我在这里。”
文丑大喜过望,连忙上前将颜良从水中拉了出来,喜极而泣地说道。
“幸得大兄无恙,真乃上天庇佑也。”
“倒也不全是上天庇佑,是绳索断裂之际,我以长刀插入土中,方才没有被激流瞬间冲走,否则怕是凶多吉少矣。”
颜良有些侥幸与后怕地道了一句后,看着那以着滚滚之势以着下游冲去的清河,兴奋地说道。
“不过主公有清河之助,必定能大获全胜!”
旋即,颜良咳出了几口呛入肺管子的水,舒坦了些许后,才让亲卫再绑着绳索下水将自己的兵器捞出来。
……
水,往往越是堵,便越是汹涌。
清河,亦是如此。
即便经过了五十里的缓冲,依然以着比平时汹涌数倍之势冲刷而至界桥。
这清河激流来得太快了,比郭嘉预料得要快,更是完全超乎了公孙瓒的预料。
以至于瞬间就吞没了大量还在河床之中的幽州骑兵。
这一幕,看得公孙瓒目眦尽裂,难以置信,整个人甚至在战场上愣神,气得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与之相对的,则是袁军的士气大振。
麹义更是兴奋得大呼道。“公孙贼子,汝已中我家主公妙计矣!幽燕骑兵再勇,可敌滔滔江水乎?”
“尔等……尔等……”
公孙瓒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气急攻心下,愣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今日注定尔要命丧于此!”
麹义趁机再度提刀朝着公孙瓒冲去。
这一次,公孙瓒就仿佛心气瞬间被清河河水也跟着冲没了似的,头晕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