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位亲王不掌权,不理朝政,多年来安分守己,府上也从未有过出格的事情传出,区区一个罪臣之女想要翻涉及绥王的陈年旧案,此事之难与登天无异。
江景辰念在同是十年前出事的情分上,劝解道:“哪怕你找到了确凿的证据,这案子你也翻不动,趁早歇了心思,还能保住一条小命。”
又不是每位罪臣之女都能像永怡郡主一样,身后有个大周朝最尊贵的崇宁大长公主撑腰。
绥王是先帝血脉,大周亲王,他的名声可比一个臣子重要的多,更何况案子都过去十年,圣上绝对不会因一个罪臣之女重审当年先帝时期的旧案。
“只要能让我面圣,就一定能够翻得动。”叶芳菲眼神坚定,像是换了个人,浑身散发着异样的光彩。
江景辰迟疑道:“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叶芳菲看着眼前俊美无俦的少年,在那双极为清澈的眼神注视下,缓缓开口道:“只要将绥王的罪名往谋逆上牵引......这么说似乎也不太对,毕竟圣上当年还只是皇子。”
这又是什么意思?江景辰彻底被挑起了兴致,淡笑道:“你若是能说动本公子,或许真的能获得面圣的机会。”
叶芳菲心中一喜,能说出此番话来的人,想必不会是什么普通身份,稍做停顿,整理好脑海中的思绪,继续道:“当年的三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曾奉先帝之命统领工部,而那时几位皇子之间的争储已然开始……”
十年前,一场大水冲垮了阜阳堤坝,统领工部的三皇子自然逃脱不了干系,更是因此遭了不少罪,若是将此案牵扯进皇储之争,势必会引起如今的圣上重视。
毕竟面对险些让自己失了皇位的主谋原凶,没有哪一位帝王还能够视而不见。
换一种角度去看待,事件的性质则完全变得不同,江景辰惊讶于叶芳菲的思维方式,首次正视起这位能从岭南活着逃回来的奇女子。
“古往今来,帝王猜疑之心最是可怕,若你能够成功将此案牵涉进当年的皇储之争,绥王哪怕不死也得脱去一层皮......你当真有把握能够做到?”
“只要能够面圣,我便有十足的把握,结果再差也只不过一死罢了,又有何惧?反正我本就是该死之人。”
父母皆亡,亲族尽数在岭南受劳役之苦,叶芳菲十分清楚,除了殊死一搏之外,再无别的路可选。
万金忽然出声道:“公子真要帮她?这样一来无疑是会得罪绥王,乃至宗亲一脉,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青玉则道:“小心些,只要不被发觉,得罪了等同于没得罪。”
江景辰忽然想起,十年前若非是阳阜县决堤一案,亲生父亲也不会忽视至那般程度,绥王之举,说是间接推动了当年离府事件也不为过。
叶芳菲既然敢舍去性命不要,去找绥王的麻烦,所需的帮助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费多少力气之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阿金,让人去打探灭门案的详情,从死亡时间、死亡方式、甚至尸体倒下的位置,都给我事无巨细的查清楚。”
“这事简单,公子放心,不出三个时辰,定将事情办好。”
说该说的话,无论最后有没有用,做该做的事情,只要是公子吩咐,无论对错,这便是万金的行事准则。
抓黑狐或许不易,可若是凭空打造一只“黑狐”,那可容易的很,江景辰略作思考,很快便想出了一条计策。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黑狐本狐,咱们先来说说你的杀人动机......”
想要面圣,首先得让刑部和大理寺相信叶芳菲就是黑狐,只有这样案件才会进入审理流程,前世观看的上百部悬疑刑侦剧在这一刻派上了用场。
一炷香后,江景辰一通顺畅发言完毕,最终总结道:“想要骗别人,首先是要骗过自己,这是千门最高奥义,你可记住了。”
正要踏过门槛进屋的小鸠不由得身形一顿,细细品味着“想骗别人,先骗自己”这句高深莫测的千门奥义,似有所悟般默默点头。
“公子,金大人有事外出,临行前吩咐小人前来听候差遣。”
“小鸠啊,你来的正好......”
对于苗老三誓死也要保护的徒弟,江景辰虽没有推心置腹,可也多少有点信任,当即又将计划说了一遍。
小鸠认真听完,小心建议道:“公子的计策已然天衣无缝,若是能再增加一些物证的话,那可真就能以假乱真了。”
经此提醒,江景辰这才反应过来,最重要的凶器上哪里去找?
小鸠见公子神色略有为难,大致猜到了所为何事,于是恭声道:“小人知道鬼市有位能人,只要给足钱就能做出许多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包括打造与伤口吻合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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