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已至正月,半年之后便是临近科举之时,若局势依旧不变,政事堂必将再添人才。
朝堂局势波谲云诡,别说是半年,就是半个时辰,也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圣上做出这样的决定,其背后究竟还隐藏着什么?
离开甘露殿之后,江景辰满脑子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张甲臣连唤了几声,轻笑道:“江侍郎,想何事这般出神?”
江景辰收敛心思,回应道:“也没什么,就是想着该如何利用好圣上给的三次机会。”
张甲臣含笑道:“的确是得好好想想,慎重一些,毕竟,圣上只说帮你三次,可没说凡你所求必要答应。”
圣上的空子都敢钻,胆子真是大的很。
当然,身为圣上身边第一心腹,张甲臣的确有这样的底气。
江景辰想了想,询问道:“若是向将军问询些事情,应当不算在三次之内吧?”
张甲臣毫不犹豫点头:“也算在内。”
江景辰扯了扯嘴角,强笑道:“将军可真是幽默风趣。”
张甲臣淡淡道:“江侍郎可有问题要问?最好是三个,本将军一次解答,此后便能轻松些。”
江景辰脸上笑容瞬间消失,长叹一声,说道:“将军是轻松了,但下官可就得难受,弄不好怕是还等丢了小命。”
张甲臣宽慰道:“不至于,顶多将你流放,正好去感受下岭南风光。”
后世的岭南风光确实不错,可眼下的岭南却是毒瘴遍地,稍有不慎性命不保。
江景辰自然不会让自己落入那等境地,只不过当下不好暴露什么。
一路上,东拉西扯。
出宫之后,刚回到刑部衙门,屁股尚未坐热,潘弥业笑眯眯找了过来。
江景辰起身行了一礼,询问道:“大人,可是有事要交待?”
潘弥业双手虚扶,含笑道:“江侍郎近来可好?”
江景辰回应道:“托大人的福,下官......”
不等听完,潘弥业直接将其打断,转言道:“说说甘露殿里的事。”
好家伙,这是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江景辰也不客气,自顾自落坐,缓缓开口道:“也没什么,就是聊一聊沿海闹水贼之事。”
潘弥业闻言,眉头一皱,狐疑道:“那些水贼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成不了气候,也只得圣上挂心?”
江景辰点头道:“虽是些乌合之众,但是他们胆敢劫我大周子民,虽不成气候,也自当给予沉痛教训。”
潘弥业认认真真审视一番,却是看不出什么异样,沉吟片刻,询问道:“你是刑部侍郎,圣上与你说这些作甚?”
江景辰摇了摇头,回应道:“下官愚钝,猜不透圣上的心思,许是有意想派下官前去剿匪也说不定。”
泉州已经立了一座海运司,其余沿海州县自然也能再立一座。
先前,江景辰有过出京办差的经验,且差事办的还不错。
圣上有此念,似乎也在情理当中。
可是,圣上用江景辰是为了对付三省主官,偏偏在这个时候让他去沿海,难道说......
潘弥业一时间思绪杂乱,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着急忙慌转身离开。
直至看不到人影,江景辰方才冷笑道:“老狐狸,还想套我的话?别说是门,连个缝我都不会给你。”
此次甘露殿召见与以往不同,除了张甲臣之外,殿内连个侍卫都没有。
除了圣上、他自己、以及张甲臣之外,再无第四人。
此事足以说明,当时谈话内容不能够被外人所知。
圣上已经表明了态度,接下去就得看他的手段。
或是弄倒三人帮,或是被罢官流放。
此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下衙之后,江景辰照例去了一趟百乐门。
青瑶将今日刚收到的消息逐一汇报,紧跟着道:“庄先生那边还没有回信,倒是江南道有了些许异动。”
江景辰眉头紧皱,开口道:“今日早朝下的圣谕,这才过去几个时辰,那边就有了动作了,谁有这本事?”
青瑶微愣,询问道:“公子所指何事?”
江景辰同样不解,反问道:“你说的是哪件事?”
青瑶回应道:“江南道传来消息,近来沿海各县忽然涌入一批外商,以及一批身份不明的江湖人士。”
江景辰疑惑道:“江南道本就是一块肥肉,往年也是隔三差五便会有外商想要咬上一口,眼下朝廷带头成立海运司,他们闻到了味跑来可以理解。反倒是那些江湖人士,怎么也跑来凑这个热闹?”
青瑶回答道:“好像,不仅仅是凑热闹,而是在暗中调查咱们的势力。”
江景辰眉头皱得更深,不悦道:“什么叫好像?他宋砚好歹是江南绿林少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