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云瑶县主出谋划策,营造出孙雅架子大的假象,让在座一众千金心生不满,从而同气连枝,在之后的宴会上孤立孙雅。
这样的计谋算不上太过高明,但却简单实用。
嘉慧公主欣喜道:“你这办法好用,快快去将人带来,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之后的场面了。”
云瑶县主微微一笑,点头道:“殿下稍待,我这就去安排。”
离宫很大,风景很好,孙雅逛了近一个时辰,方才等到内侍官来请。
宴席设在正殿之内,所有宾客皆已入席。
孙雅姗姗来迟,见众人目光不善,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果然,她才入座,便有人阴阳怪气道:“呦,可算是来了,孙雅妹妹,你可是让我们好等啊!”
立刻有人开口附和道:“我们都知道孙大人公务繁忙,却是不知孙雅妹妹也是如此。”
有人开了头,自然有人顺势借口嘲讽。
“诸位姐姐怕是不知,孙家姐姐平日里素爱在府中莳花弄草,修篱烹茶,听雨闻香,想来是被这些事情所耽搁。”
“莳花弄草卧云居,漱泉枕石闲终日。虽是清雅之事,可也得分下时候,毕竟是嘉慧公主设宴,孙雅妹妹怎能如此不上心呢?”
“原来在孙雅妹妹眼中,嘉慧公主设宴,竟是比不上莳花弄草重要。”
一句接着一句,丝毫不给了说话的机会。
孙雅耐着性子静心倾听,待众人数落完之后方才开口解释道:“诸位不知,我于一个时辰前便来了离宫,当时诸位尚未至,便随宫中内侍去了别处赏景。”
有人立刻反驳道:“一个时辰前我也在离宫之内,可并未见到你的身影。”
孙雅淡淡道:“想来是错过了。”
又有人道:“是错过了?还是不愿与我们交际?早就听闻孙雅妹妹性子冷清,今日一见果然传言非虚。”
话中之意颇深,有人领会,当即接口道:“说起传言,我还曾听闻,说是孙雅妹妹是因命数不好,所以才不愿一人深交,唯恐连累旁人。”
此言一出,顿时惹来一阵惊呼。
“呀,这么说咱们还得感谢孙雅妹妹不交之恩了啊!”
“瞧你这话说的,好似不与交往便是得了多大的恩德似的。”
“想想威远侯府那位,可不就是恩德。”
“威远侯府那位?可是江玉郎江景辰?此人先前可与孙雅姐姐有过婚约,现今更是平步青云,十八之龄担任刑部侍郎,前途无量啊!”
“什么前途,你是不知道,坊间传言,那江家公子便是因与孙雅妹妹定了亲事,受了命数波及,之后大病一场,张神医断言活不过二十。”
“啊?竟还有此事,当真是妹妹孤陋寡闻了。”
一声声,一句句,没有压低声音,丝毫不顾及当事人的感受。
青瑶以旁观之人听之,都觉得这些话太过恶毒了些。
类似的话,比之更加难听,更加恶毒之言,孙雅听了近十年时间。
所有人都在说她的不是,都在说她命中克夫,祸及夫家全族。
没有人在乎,当初的她也只不过是一位六七岁的孩子。
孙雅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心中对此间之事也有了大致的猜测。
她没有感到气愤,只是有些想不明白。
云瑶县主冷眼旁观,静静注视着,任由事态发展。
许是觉得聒噪,也或许是别的原因,嘉慧公主面色不悦,喝声道:“够了!”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纷纷看向上首的公主殿下。
嘉慧公主视线在众人脸上扫过,并未多少什么。
“宾客已至,开宴吧。”
宫人们闻令而动。
不是说好了要给孙雅一个难堪,为何又要出面干预?云瑶县主心中疑惑,向嘉慧公主投去不解的目光。
嘉慧公主读懂了眼中之意,但却没有给出回应。
她也不明白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明明不喜孙雅,也想着要给对方一个教训。
可当她听到那些话之后,心里莫名觉得有些难受。
孙雅与江景辰订过婚不假,但那都是过去之事。
她不满孙敬远欲让孙雅和江景辰再续前缘,可这件事只是云瑶县主一面之词。
别说孙府,就是坊间都未有这样的传言。
原本坚定的心,在亲眼见过孙雅刚才的遭遇之后,忽然有些动摇。
如此对待一个本就满心疮痍之人,真的好吗?
云瑶县主眼见嘉慧公主目光变得柔和,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当即,暗中使了个眼神。
一旁的内侍官会意,立刻依着原先商定之事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