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清苦,钟昂把总坛修得美轮美奂,宛如皇家宫殿,也弄了许多妻妾。
修行人行房事,可以保证自己元贞不泄,倒采对方的元阴元阳反补自身,这样就不会生孩子,若要孕育后代便要用自己元阴元阳与对方相合。
宝相夫人两三千年来睡了无数男人,依旧元阴不泄,只采对方的元阳补益元丹,功力增长,没有后代,直到遇上诸葛警我,欲动情发,不能自持,元神失了主宰,元阴失守与诸葛警我元阳相合,方才怀孕生子。
元阴元阳最为宝贵,似峨眉派专讲童身入道,一旦失身便要兵解转世重修,定要保持一点先天元气不泄,内修元神,外积善功,道上有功而人间有行,道行圆满之后直至飞升一路坦途,连天劫也没有,更是最容易肉身成圣。
别的旁门异教虽然不在乎这个,但元炁泄得多了也影响道行,钟昂妻妾成群,又经常为女弟子加持授法,在温柔乡里享受无边快乐,但真正泄了元阳的也只一次,生下了一个儿子,起名唤作钟敢。
今日是金花节,钟敢作为圣教的少教主本应该在县城里,因他前不久擒捉了一只神异的怪鸟,万分喜欢,这段时间一直在洞中驯鸟。那鸟也倔强,比鹰还难驯,死命不从,直到近日才有些缓动,钟敢因此事耽搁。
直到方才,他在青田山上带着鸟出来,遥见县城上空色彩斑斓,认得是父亲的花煞神罡,先还以为是父亲在人前显圣,造化神迹,以坚固信徒诚心,等后来花煞神罡都被收走了方觉察出不对劲来,急忙御剑升空往这边赶,亲眼看见父亲被劈成两半,顿时血灌瞳仁,人剑合一飞过来,御剑来斩时飞阳,又把自炼的金花神钉祭出来,化作十数道金色光华向前激射,更招呼那怪鸟一并攻击。
他父亲的元神正往山上飞去,看到这一幕,顿时魂都凉了,他都打不过的敌人,他儿子就更不中用了,他可是拼了老命使出血光遁法才勉强逃离,这死小子不赶紧逃跑还敢主动迎上去斗法简直是嫌自己命太长!
他大声招呼儿子,让他快跑。他是元神之体,又笼罩着血光遁法,本来飞行极速,远超飞剑,偏生在儿子前方略顿了下,就这一下,早被时飞阳发出一只金光大手,将其凭空捞去,白光剑紧随其后,化作耀眼长虹飞斩钟敢,先迎上那些金花神钉,只一绞便散做漫天金星,再要杀钟敢时,那怪鸟突然喷出三颗晶莹碧绿的内丹,上裹碧火,竟然将白光剑接住。
时飞阳看那鸟十分怪异,身高大约有两丈,可单腿长就差不多有一丈四,不过鸡蛋粗,太细太长,乍一看仿佛仙鹤,上面身上羽毛颜色也是翠绿,顶着个酷似人的脑袋,前面生了个弯钩鹰嘴,双翅张开,关节处生有人手。
这东西跟大鹏湾那些妖物一样,已经修出部分人形了!
时飞阳见钟敢掉头逃跑,怪鸟三颗内丹一时难破,他便使法术制造了一个幻影,先将怪鸟骗过,本身施展“千里户庭囊中缩影”之法,一步迈到钟敢身侧,将白光剑抖成十数丈的螺旋剑光,把身剑合一逃跑的钟敢连人带剑缠在里面,再将一口真气喷吐出去,要将钟敢连人带剑绞成数段。
钟敢也是乖觉,眼见白色剑光临身,吓得肝胆俱裂,慌忙用剑气斩下左手小指代替自己在原地应劫,自己借着血气化作一道红色血光骤然加速向前蹿出,接着拐了个急弯,没有回北面的青田山,而是掉头往南飞去。
时飞阳将白光剑收紧,“咯嘣”连声,只把钟敢的飞剑绞成数段,废了里面一截手指,里面的正主却跑了,这时候那怪鸟又扑过来,张开一双车轮般的钢爪抓向时飞阳的头。
时飞阳不闪不避,也把手伸出去……
他的手指看上去白皙修长,连个老茧都没有,仿佛被扇一下都能出一片淤青,实则其本质却是龙爪。
旁的修行人擒拿别人的飞剑,需要施展法术,将真气贯注手指,或用分光捉影之法,或用神魔擒拿之术,他不用,直接以手硬抓,像司徒定那把家传的聚奎剑,他随手抓去,一搓即成废铁!
他看出这怪鸟爪子厉害,但哪怕再厉害也不会比自己的龙爪更强,因此毫不畏惧地反抓回去,小手抓大爪,被妖鸟爪尖将整条手臂扣住,这鸟双爪专门练过,能够开山裂石,比寻常成了精怪的猛禽更强上许多倍,此刻用力抠住时飞阳的手臂,锋锐的爪尖直往皮肉里面刺去。
时飞阳被它弄得挺疼,见他又要喷吐内丹,右手顾不得御剑,也过来抓鸟,倒了几把,将鸟颈死死攥住,那鸟奋力扑扇翅膀,还用关节处的人手来抓时飞阳的眼睛,时飞阳取出禹鼎把它收进鼎里面。
这时候钟敢已经又飞到县城上空,遇着一个从南面飞过来的东西。
那东西似人非人,裹在一团黏稠的黑烟里面,飞行速度快如闪电,手边上还牵着个白色的小猿,正在跟钟敢说话。
时飞阳凝神望去,看出来那是一个猿猴的元神,没有肉身,单靠元神聚拢三魂七魄一点点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