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源德那里,再一次得到了关于白莲教张俨的踪迹,蓝昭几乎是恨不得立马将此人给揪出来。
锦衣卫那边的调查还没有消息。
这事,一直缠绕在心头。
蓝昭感觉是自己太过敏感了,想着今日是来陪徐妙清礼佛,干脆便收回眼神,牵着她的手来到寺庙内院。
灵弦大师也在日头底下盘坐着,面前还有一群年纪约莫十岁左右的小沙弥,正在耐心地给他们讲解经文。
小沙弥们身上穿着的僧袍都很是崭新。
可那灵弦大师,却处处都打着补丁。
见到蓝昭夫妻到来,灵弦大师便停止了讲经,笑呵呵地让小沙弥们各自去玩,随后走到跟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
“贫僧灵弦,拜见两位施主。”
蓝昭温和道:“大师请起,今日突然造访,多有叨扰了。”
“这是哪里的话,久闻蓝施主在俗世当中建功立业,贫僧颇为崇敬,您能来此,也让慈云寺蓬荜生辉。”
客套话听听就好。
慈云寺,在应天府是诸多达官贵人的往来之地,身为住持的灵弦也把客套话学的很是精湛。
说点好听的,来来往往的人总愿意多布施些香火钱。
蓝昭也不例外。
拿出了一张二百两银票递了过去。
“今日来此,我还得好好谢谢灵弦大师,您还记得当初赠予我家夫人的那枚平安符嘛?”
“戴在我身上,可救了我三次性命。”
“今日想着替再求几枚,不知灵弦大师是否愿意?”
灵弦闻听此言,波澜不惊道:“蓝施主能够避厄免灾,功劳不全在贫僧所赠予的平安符。”
“与其说是平安符的作用,倒不如说是蓝施主的命中定数。”
“若是贫僧所雕刻的平安符那么有用,岂不是可以给前线将士们人手一个,到时候明军岂不是无人能敌了?”
言语上,说的有些直白,也不是灵弦抠门。
连他自己都觉得,佛像也好,平安符也好,哪怕是手中拿着的佛经藏卷,也不过都是图的一个心理慰藉。
灵弦认为,没意义的事,还是少做为好。
蓝昭表示赞同。
灵弦继而补充道:“当然,那枚平安符,本是贫僧赠给尊夫人的,尊夫人又转赠给您,这说明尊夫人才是您的福运,而非一块小小木头。”
“大师说的在理。”蓝昭谦虚笑道。
“不过蓝施主来了,贫僧自然也会有所回赠,不妨先来品品茶水,若是觉得合您口味,贫僧便送您二斤。”
“甚好。”
徐妙清对喝茶实在没什么兴趣,便独自前往大雄宝殿上香祈福。
蓝昭和灵弦则在内院坐下。
慈云山的茶叶,在整个应天府都很有名,可以说是一叶难求。
蓝昭抿了一口热气腾腾的茶水,称赞道:“不错,是好茶。”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茶叶是好是坏,酒水倒是知道些许门路。
灵弦似乎能够洞穿他的心思。
“蓝施主,茶水不如酒水能解心头事,今日收了您二百两香火钱,若有什么烦心事也可以和贫僧说上一说。”
蓝昭还真有一件事情想问问。
“灵弦大师,道衍这个人,你认识么?”
“认识。”
灵弦回想了一下,脸上神情已有苦涩之像。
“约莫是在七八年前,他在慈云寺听过两个月的经,结果贫僧被他痛批了一通。”
他的话,其实说的有些收敛了。
那两个月当中,灵弦和道衍日日夜夜辩论佛经,可以说是一败涂地,险些佛心破碎,差那么一点点就还俗了。
自那过后,灵弦仍然苦苦钻研佛经,但已经不是为了虔诚信佛,而是为了功利。
多套点香火钱,多多做些善事,比起诵经拜佛要让人安心的多。
蓝昭再次发问。
“那么,灵弦大师,你知道道衍是什么来历嘛?”
灵弦仔细回忆了一下。
这个僧人与其他僧人都不同,早年间剃度出家,却拜了一个道士为师,期间又转而去攻读儒家学说,正是因此才被礼部看中。
朝廷准备授予其僧官时,道衍却拒绝了,只接受了僧衣,然后前往应天天界寺撞钟七年。
直到洪武十五年时,马皇后病逝,他被选中为马皇后祈福,同时朱棣带着他离开应天,一同前往北平。
七年撞钟,听起来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灵弦给出了明确解释。
“据贫僧所知,道衍七年之间,并非都是在天界寺。”
“时常游历各方,尤其喜欢去和僧侣、道士、儒生辩驳,一度在民间被称为妖僧。”
“但形成妖僧称呼的主要原因,主要是此人还得到了白莲教一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