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国都城郊太虚观。
夜风吹得灯影起伏摇曳,香炉里的灰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刀白凤穿着道袍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时捋捋袖子,又或是按按放在柜子上的拂尘,显得很焦虑。
呼……
一股风袭来,险些吹灭烛火,窗户也轻轻晃了两下。
当她收回远望的目光,看向中间的圆桌,准备喝掉放凉的茶水时,不由全身一紧,瞳孔骤缩——圆桌正前方不到一尺的位置多了一人,是个和尚。
楚平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很意外?”
“……”
刀白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说意外,她等到了后半夜,说不意外,和尚确确实实吓了她一跳。
“你知道刚才我去哪里了吗?”
“去哪儿了?”
“万劫谷。”
“万劫谷?”
“知道我在甘宝宝的床上捉到了谁吗?”
刀白凤意识到他想说什么,双眼圆睁,粉拳紧握“这个王八蛋……”
她原本想让巴天石去把地道堵死,因为心里有事给忘记了,没想到段正淳真的利用地道潜入万劫谷私会旧情人。
楚平生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往怀里一拉“我本想带你去的,但是吧……你若气坏了身子,我还怎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心,也让段王爷尝尝被人绿的滋味呢。”
刀白凤打个哆嗦,身体本能地抗拒,不过很快就放松下来。
“如果枯木大师在天之灵看到你的所作所为,一定会很失望吧。”
“呵,那如果大理臣民知道你这個王妃做过什么丑事,摆夷族和大理段氏的关系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话音刚落,一抹寒光映入楚平生眼底,不过他没有动,任凭闪亮的匕首扎在心口。
僧袍多了个窟窿,仅此而已。
刀白凤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你……为什么……”
楚平生二话不说,起手就是一巴掌,啪,直接给大理王妃扇了个螺旋转弯,跪倒在地,左脸颊有一个非常清晰的掌印。
“首先,我提议,你答应,咱们俩一拍即合给段正淳戴绿帽以报复他跟秦红棉余情未了,其次,你在万劫谷摆了我一道,我也只是吓了伱一吓,一没有让你身败名裂,二没有杀你儿子的亲爹,最后,我是和尚,你是道姑,我二十一,你三十七,占便宜的明明是你,还要拿刀捅我?刀白凤,你莫不是真以为我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
楚平生就着圆桌坐下“今天你如果不把我伺候舒服了,明天我就抓了段正淳和段誉到金銮殿上给他们来一个滴血认亲,然后把段延庆是延庆太子,段誉是你与他苟合所生的事告知满朝文武。”
刀白凤捡起放在地上的匕首横在雪白的颈项前面,用决然的目光看着他。
楚平生翻了个白眼“你装什么贞洁烈女,你要是贞洁烈女,就不会隐瞒段誉的身世了。你只管抹脖子,我只管把大理国搅个天翻地覆,让你儿子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位继承人变成人人唾弃的恶人之后。”
啪嗒。
匕首落地。
刀白凤眼中厉色全消。
楚平生冷哼一声,翘着二郎腿说道“今天累了一天,过来给我松松筋骨。”
那道姑犹豫片刻,咬咬牙爬过去,忍着屈辱给他捏腿敲背。
她当时答应和尚满带玩味的提议不过是虚与委蛇,想要将他引到万劫谷,当众揭穿他淫僧的真面目,哪里想到事情的最后,居然把自己给坑了,真的成了淫僧的玩物。
这找谁说理去?
不仅不能说,因为担心段誉,她连自杀都做不到。
……
段正淳认为空虚和尚是为王家讨债的人,本身就有畏惧心理,又兼对方武功高强,如果真的撕破脸,逼得对方与段延庆联手,大理国危矣,所以楚平生不再搞鬼,镇南王也乐得将万劫谷的事翻篇儿不提。
他只当刀白凤是恨他与秦红棉、甘宝宝二人藕断丝连,一气之下回了太虚观,却并不知道,和尚不搞他这个王爷,却一直在搞那位道姑。
站在段正明的立场,对空虚和尚的态度自然是极好的,不仅拜为上宾,还将他引荐给了天龙寺的僧人,毕竟枯木大师和枯荣大师辈分相当,他该与本字辈僧人师兄弟相称。
而且别看他年龄小,修为却是不低,还会梵文,甚至对天龙寺的布局,有名高僧的典故了若指掌,故而没人怀疑他枯木大师弟子的身份。
住有一个多月,楚平生与本因、本观、本参、本相四人混了个脸熟,但是到了枯荣大师那儿,却一直不得见,按照本因的说法,师叔在闭关练一门神功,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吐蕃国师。
楚平生在天龙寺内住了多久,就找了多久六脉神剑剑谱,结果一无所获,他又不敢冒险闯入枯荣和尚的静室,万一打草惊蛇,让天龙寺的僧人警觉,那就得不偿失了——毕竟就段正明的表现来看,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