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尚亏了。
“是大师亏了。”
“听见没有。”楚平生双手合十,垂眸敛目,一脸庄严“这笔买卖,是和尚亏了。”
木婉清快被他逼疯了,现在非常后悔,为什么得知聪辨先生广邀天下高手到擂鼓山弈棋的事后按捺不住心情,来这儿堵段誉。
阿碧不知道他和木婉清的过去,但是以她对和尚的了解,只怕上面所谓的报复不是什么好路数。
“你不是还指望段公子去破珍珑棋局,接受无崖子的传承么?他得到无崖子的传承,总强过那些视你为武林败类,欲除之而后快的人做逍遥派掌门吧?”
楚平生看向鸠摩智。
“国师,如果你破了珍珑棋局,得无崖子传承,会与和尚为敌吗?”
鸠摩智侧脸微笑“尊上说笑了,这怎么可能。”
“你看,国师说他不会,阿碧,你不要把人想得那么坏。”
“……”
空虚和尚会有一副把人往好处想的心肠?这怎么可能!
阿碧自然知道他是在睁眼说瞎话,但是又能怎样呢?
“国师,既然都是去天聋地哑谷,不妨同行?”
“好,尊上请。”
“国师请。”
一个密宗喇嘛,一个禅宗和尚,都一副笑里藏刀的样子,都一副阴阳怪气的调调,木婉清真想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喂狗。
“和尚,我答应你!”
“咦?”
楚平生吃了一惊,提起的脚后跟缓缓放下,力道很轻,却还是有一片枯叶被震起,顺着歪歪扭扭的台阶翻滚而下。
“你说什么?”
帷幕遮脸,看不清后面的表情,只听她决然道“只要你答应救哥哥的命,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
“不反悔?”
“不反悔!”
“好,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啐!
阿碧忍无可忍,往旁边吐了口唾沫,她也不知道俩人在破庙里做过什么,但是话说到这个地步,再蠢的蠢货,也能听出话里话外的意思。
说来说去,不就是馋木婉清的身子嘛。
啪。
楚平生挥出一记毫无火气的巴掌,将阿碧扇倒在地,襦裙上沾了不少泥巴,很狼狈。
“和尚御下无方,让国师见笑了。”
“哪里,哪里。”
鸠摩智与楚平生客气一句,俩人继续往上走。
木婉清急了,指着河对岸的密林说道“喂,你不救段誉了?”
楚平生置若罔闻,继续往前走。
“喂,空虚和尚!你到底要我怎样才肯救他?”
“哈赤,哈赤。”
回答她的是路口刺槐拴着的枣红马的响鼻,而两个光头看似步步登阶,其实速度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木婉清怒怼阿碧“都怪你,如果不是你,他……他怎么会丢下哥哥不管?”
“……”
阿碧拍掉手上的泥,嘴角轻扯,满脸苦涩。
……
与此同时。
天聋地哑谷。
雾气烟润,山色青蒙。
深谷里偶尔传来几声鹧鸪的叫声,为这场盛会添了一抹灵动与生机。
一道平整的崖壁上绘有一个巨大棋盘,黑子与白子纵横交错,组成一副棋局,正是三十年来无一人可解的珍珑棋局。
聪辨先生苏星河披散着满头银发枯坐在棋局正前方的石凳上,脸上皱纹密布,手脚似干柴,只有筋皮,不见血肉,活脱脱一副骷髅架子。
他的身后放着两个石槽,左边放白子,右边是黑子,每颗棋子都有人脸那么大。
崖壁旁边的平地上站了不少人,挡在苏星河前面的是他的八个徒弟,分别是琴癫康广陵,棋魔范百龄,书呆苟读,画狂吴领军,神医薛慕华,巧匠冯阿三,花痴石清露,戏迷李傀儡,此八人人送外号函谷八友。
再往前站立一人,身材魁梧,须髯皆白,身上穿着一件云鹤锦袍,手摇一把羽扇,一副智珠在握的高人形象。
他的身后竖着四面大旗,从左到右分别写着“星宿老仙”、“法架中原”、“威震天下”、“神通广大”,一十六个大字。
正是恶名昭著的星宿派掌门丁春秋。
在写着“星宿老仙”的大旗下面,阿紫低眉顺眼,耷头耸肩,像个小鸡子似得被摘星子和出尘子夹在中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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