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你们为什么不敢和匪徒拼命?”郑良臣冷冷地发问。
这几名衙役战栗着,不发一言。清婉看着他们窝囊的样子,一脸的鄙夷。
“匪徒,很可怕吗?他们也是人,你们也是人,你为什么心甘情愿地被他们杀啊?”郑良臣语气低沉,眼神杀意弥漫,令衙役们不敢直视。
最终,一个衙役抵不住这样的压力,“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满脸崩溃地解释道:
“大人,匪徒太厉害了,我们打不过啊。”
闻言,清婉像是看着不争气的孩子那样看着他们,眼神中尽是对他们的鄙视。郑良臣来到他的面前,严肃着说道:
“给我站起来!男人要有骨气!要有担当!要有尊严!”
听见郑良臣的话,那名衙役慌张地站了起来。
“甘家村的男人,为了自己的女人孩子,可以与匪徒拼命!你们再看看你们,一点胆量都没有!那些匪徒很厉害吗?本官砍死二三十个都不在话下,你们为什么不能砍死二三十个!”
衙役们面面相觑,不知说些什么话,他们昨天亲眼目睹郑良臣犹如战神一样,如入无人之境,瞬间斩杀数十名凶悍的匪徒,所以郑良臣批评他们他们无言以对,没有一个不服气的。
郑良臣此时情绪非常激动,对于这些没有骨气的男人他感到耻辱。
“你们怕什么呀?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咱们甘家村昨晚死了上百名老百姓,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衙役太怂!你们怕什么呀?你们怎么就不敢和匪徒们干一架呢?”
郑良臣厉声质问道,瞬间,这些衙役们感到无地自容。
郑良臣看着他们不争气的样子极度失望,朝他们摆了摆手,说道:
“滚滚滚,都给我滚!”
几名衙役夹着尾巴,不敢看郑良臣一眼,就灰溜溜地逃走了。
清婉对这些男人无语至极,看着他们一个个那么窝囊,她也在惋惜他们的妻儿。这样胆小的男人,如何能保护她们的安全啊?
清婉欣慰地看了看郑良臣,好在,她有一个极度负责,还有血性、有战力的男人做依靠。
清婉跟着郑良臣出去,安抚劫后的民众。郑良臣已经下令,剩余的衙役全部出动,救助受灾百姓。清婉来到外面,见到外面的人间炼狱,她只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甘家村的南部,已经全部变成灰烬,死去之人的灵魂,仿佛随着灰烬上方飘出的青烟消散而去。女人们伤痕累累,带着自己的孩子扒拉着灰烬,想要从里面挖出自己的丈夫,孩子的父亲。一些女人们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丈夫,正抱着她们丈夫的尸体痛哭嚎叫着。更有一些女人,已经被折磨到近乎崩溃,双目惨淡无神,活像一具尸体。清婉抬头望去,只见有些树上面挂上了上吊自尽的女人,清婉不用想都知道,那些女人一定是因为不堪受辱,丈夫孩子都死去了,才选择自我了断的。
“这里为什么只有女人,男人们呢?”
清婉面露焦虑,看着面无表情的郑良臣问道。
“都被杀了,匪徒入村,男人老人小孩全部杀掉,女人供他们发泄兽欲。”
郑良臣捶胸顿足,抓着自己的头发发狂似的咆哮着。
“啊啊啊!我只恨!我没有三头六臂!我要是能以一敌百,昨天那些畜牲我全都给杀了!”
清婉的印象里,郑良臣是第一次这么失控。她很理解郑良臣,两百多个汉子,昨天只有他一个人战斗在第一线,只有他一人杀掉了三十多个匪徒。可是郑良臣形单影只,单枪匹马也做不了什么,他已经尽了力。
清婉抱住郑良臣,安慰道:
“你尽了力,我知道,我理解你。但是,你别这样好吗?”
女人是水做的,郑良臣浑身的怒火被清婉尽数熄灭。他无奈的看向这些悲惨的女人,含着眼泪,对身边的衙役们吩咐道:
“快,快去县里,调赈灾粮款过来。另外,统计一下甘家村受灾人数,凡是父亲死掉的家庭,每月发放给他们十两白银;凡是父母双亡的家庭,将孩子送到县里的孤儿院,县衙将会抚养这些孤儿长大。”
说完,郑良臣的泪水终于是忍不住,还是流了下来。清婉今天是第一次见到钢铁般的男人第一次流下泪水,还是不甘、自责的泪水,看得清婉很是心疼。
郑良臣拉住清婉的手,忍着内心的不甘,说道:
“走,婉儿,我们回家。”
清婉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只是默默地说道:
“好,回家。”
约莫下午,郑良臣拉着清婉,回到了家,甘宏这次也被他一并带了回来。屋里的女人见到郑良臣如此颓废的样子不明所以,赵萌萌拉住清婉的手问道:
“怎么回事?我男人这是怎么了?”
清婉一脸忧心,看着郑良臣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叹了一口气,她说道:
“甘家村被土匪扫荡了,死了好多人,他现在很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