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无他,全是对自己的指责。甚至最后,宁思源还用郑良臣家人的生命来要挟他。
至于徐图,那也就不必说了,跟其他两位一样。
郑良臣暗暗感叹,难道这就是英雄的待遇吗?
郑良臣想想他的叔叔们告诫自己的,官场之上,做事要小心翼翼,千万不要轻易得罪人。
现如今,整个颍川郡自己已经得罪了个遍,这里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吗?
郑良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想离开颍川郡了。
可是,走?往哪儿走?这里不是现代,没有快捷的交通工具。要想离开颍川郡,至少要半个月的时间。
天下之大,虽可容纳郑良臣一家,但是这个时代没钱很容易饿死。自己可以一走了之,可是自己的家人呢?
成年人的世界,真的有太多的无奈。就比如现在的郑良臣,他已经陷入了绝地当中。
钢铁一样汉子不惧怕战场上的刀光剑影,只是害怕自己的亲人忍饥挨饿。
郑良臣看着自己腰间的那块正七品金牌,瞬间就觉得好讽刺。
早知道会有今天这个局面,当初就不应该逞能当英雄,好好当一个九品县令不好吗?
郑良臣开始觉得破坏军械是一件最愚蠢的事情,就算没有皇帝,凭借自己打交道的能力,也可以利用白糖和上级打好关系,最起码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
我拯救了边疆,可是边疆的人能拯救自己吗?他们享受着和平的安逸,却无法帮助自己。
我的黑暗,我的痛苦,最终全被别人给忽视掉。我经受常人无法想象的苦难,我活在生死的边缘,我日日夜夜无法熟睡。
可这一切,作恶者乐此不疲,平常人对此淡漠。举目之下,四周除了自己的家人,还有谁能帮助自己?
郑良臣的心智,已经开始了变化。
他开始恨,恨这些苦难的缔造者,恨四周人的冷漠。他不想要什么,他只要自己的家人可以活下来,可以活得更好。
七大家族的丑恶,四个正七品官员的漠视,让郑良臣的内心渐渐狂躁起来。眼神有了凶恶,就像一头狼一样。
“终有一天,我的黑暗,将降临在我恨的人身上!”
郑良臣怒目切齿地低声吼道。
只不过,郑良臣复仇的决心并不会改变他面临的处境,七大家族和四个正七品官员已经榨干了郑良臣所有的价值。
在他们眼里,郑良臣只不过是一个垃圾罢了。
谁会在意蝼蚁的仇恨?就算郑良臣将对他们仇恨告诉七大家族、四个正七品官员,他们也只不过会对他的愤怒嗤之以鼻。
郑良臣的未来,已经被他们决定了。
由于郑良臣是正七品官员,而且郑良臣几乎没有收受过贿赂,所以颍川郡的七大家族、四个正七品官员不能够将郑良臣打入大牢。
要想一个人灭亡,并不一定非要他死去,也可以让他活着也等同于死亡。
这天,郑良臣的办公室外来了一大群官兵。领头的人正是刑狱司总长高正达,高正达冷冷地看着郑良臣,随后笑了出来。
“郑大人,今年派往天水郡的五千名使徒已经准备好了。”
郑良臣一脸疑惑。
按照大乾王朝的律法,内地的州郡每过五年都要派出使徒前往北部边疆服徭役。这些使徒都是罪犯,他们有的是强奸犯,有的是杀人犯,还有的是抢劫犯。
乾王朝这么做的原因是充分利用这些罪犯的劳动力,来巩固北部的城防。
朝廷根本不担心这些使徒逃跑,因为一旦踏上了前往漠北的道路,生死就不由他们那些使徒说了算。
这些人在出发前都会被告知他们若是表现的好,就可以申请回乡。
但只不过,这只是个噱头而已,是为了让这些使徒有在漠北工作的希望罢了。通常他们会在那里干活到死,也算是对他们的罪孽进行一次救赎。
可是,令郑良臣感到疑惑的是,自己掌管的是颍川郡的税收,押送使徒前往漠北并不在自己管辖范围之内。
“高大人,是不是搞错了?我是税务司的总长,押送使徒的事情不归我管啊?”
高正达几乎没有用正眼看过郑良臣,他只是冷冷地说道:
“你初来乍到,仅仅一个举人就坐到了税务司总长的位置,不历练历练怎么能行?这次押送使徒的人已经内定是你了,一会儿,州府那边的正式命令就会下发,你还是早做准备吧!”
说完,高正达拂袖而去。
郑良臣一脸无可奈何,却也只好认命。
高正达没有说错,当天下午州府那边的正式命令就已经下发了。内容很简单,就是让郑良臣负责颍川郡五千名使徒押送工作。
这可是个苦差事,从颍川郡到天水郡,足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