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儒一听,脱肛?差点喝呛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大清早也不让人安生。还有事没?”
“没了,没了。”妥刚赶紧低头哈腰的回了一句。
“滚。”杨儒看对方听不懂好赖话,直接开骂。
妥刚和妥洪竟然真的落荒而逃。
杨儒正要起身,不想门前又出现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此刻对方游移不定的看向妥家兄弟逃跑的方向,待回过头,与杨儒审视的目光相遇,立刻露出了讨好的笑容,低头哈腰的拱拱手“敝人姓李,李主簿,榆树街火铺总甲。”
总甲最早设于北宋末年,时值地方治安混乱,江南地区的一些官府为维持当地的社会秩序,设置了与汉代游徼类似的总甲,由总甲带领当地居民日夜巡视盗贼,以备不测。
皇明建立后,总甲性质未变,还慢慢得到了普及。洪武初年至洪熙年间,总甲主要设置于城市当中,两京地区相继设有总甲。宣德至天顺年间,总甲设置不再局限于城市当中,逐渐扩大到广大乡村。成化之后,城中的更铺基本上得以恢复,但是大部分乡村更铺都毁坏;同时总甲承役的种类日益增多,逃役日多。
总甲主要有坊铺都铺中的总甲设置和保甲中的总甲设置两种。城中各坊随居民多少设有更铺或火铺,乡村根据远近大小设有更铺或警铺。城中的更铺或火铺,都中称内外红铺,统称为坊铺;乡村中更铺或警铺统称为都铺。
“主簿当总甲?”杨儒刚刚霸气侧漏,此刻索性站都不站起来,用鼻尖看向对方“何事?”他对大明官职懂得不多,可也是知道主簿是县里官吏,毕竟他夺魄而来后,诈骗的第一个人就是老家县里的知县。那个歹狗竟然骑上瘾了,想把他当宠物养。
“俺姓李,爹娘给的大名叫主簿。”李主簿赶紧解释一句,然后说明来意“俺听说公子盘下了墨香居,按照衙门规矩,来填报口数变更。”
“过两日,俺不住这,新的掌柜还没来。”杨儒对于身份信息从来都是十分注意保密的。
“那位置公子怎么称呼?”李主簿不得不硬着头皮询问。
“呵呵。”杨儒冷笑“姓杨,怎么是不是问我哪的人,来京师干什么?这里有没有亲人?”
李主簿颇为尴尬,却没有否认。
“我有亲人,就在十王府。”杨儒似乎入戏太深,一拍桌子“瞎了你们的狗眼,一个两个都这样问,我们这买卖还做不做了?有什么都去问十王府,问问他们听没听过一个姓杨的,认不认识谁家姓杨?”
人不怕懂行;不怕不懂行;最怕的是半知半解。越是半知半解的人越容易将要面对的困难无限放大,将自身的力量无限缩小。
李主簿并不傻,想到很精明,可他终究是个从属于中兵马司的火铺总甲。因为站的低,所以他想当然的将杨儒的猖狂,看成了有底气。于是不出意外的也落荒而逃。
“洒洒水了。”面对郑直的夸赞,杨儒洒脱的回了一句“小尅丝。这种场面,我以前见多了。”
“杨兄不怕他们真的去十王府那里核实?”郑直还是不自安的开口询问。
“放心了。”杨儒自信满满的回了一句“这些不过是小角色,谁会搭理他们?他们自己也明白,又哪里会自讨没趣。可他们为了面子,一定会对外宣称,已经确认了我的身份。”
郑直听懂了,不由赞叹,果然术业有专攻。这种事,他听着都觉得匪夷所思,可杨儒不但做了,看他的样子,还应该经常这样,以至于已经习以为常。
“老大。”杨儒拿起凉水喝了一碗“不是我吹水,做买卖要想来钱快,做实业是没前途的。”
“那做什么来钱快?”郑直虚心求教。
“……”杨儒想了想,他知道的那些来钱快的,在如今这低端科技水平下,根本无法实现。不由哀叹“我怎么往前穿了啊……”
郑直看杨儒又开始胡言乱语,只好打消了继续问下去的想法。他又找到了一条需要与杨儒合作的理由,想要做买卖,就必须跟着杨儒学。当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也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防着这个喇唬。想到这郑直起身“俺也该回去看看了,明天再带钱过来。”事已至此,后悔没用,郑直不是个推诿扯皮的人,他决定回去向郑宽低头借钱。至于给边璋的仪程,五十两银子应该不少了。那十两金子分成三份,他只拿应该得的那份。倘若再有剩下的也是以后的事了。
可这世道就是各种离奇之事层出不穷,他一到家,就又看见了张荣“张百户咋了?”
“郑解元昨夜没事吧?”张荣见到郑直很高兴,赶忙起身询问。
“有劳张百户挂念,俺没事。”郑直等着张荣的解释,毕竟昨日他才帮了对方。可听对方的口气,似乎昨日就找来了。
“是这样。”张荣看了眼远处对面厢房里的人影,凑过来低声说“又来买卖了。”
郑直看看张荣,确信他没听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