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之好啊!”郑直一进正堂,就听到了有人来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不由好奇的站到孟鹏的身旁,仔细听了起来。
“惭愧,惭愧。”郑宽苦笑的拱拱手,站在郑宽身旁的郑虤看不出喜怒哀乐。
“咋了?”郑直低声询问孟鹏。
“刚刚在荣恩宴上,谢阁老为礼部沈侍郎的二女儿向令叔保媒。”孟鹏艳羡的解释“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人生快事。”年后,通政司通政使沈禄升为礼部侍郎,却仍旧提督通政司。
郑直看看郑宽,谈不上喜,也谈不上愁。他之前也幻想过沈侍郎将差点做了伯夫人的女儿嫁给自个,不过人家显然更看重有才华的进士,而不是一副皮囊。这样也好,他也找人打听过这位未来的婶娘,相貌没得挑,毕竟差点当了皇妃。不过听人讲脾气很大,难伺候,当然这也许是下人们的中伤,总之郑直对这事是乐见其成的。因为沈家是当今皇后的亲姑父,有了这层关系,也就不用怕被许家坑死了。
于郑直而言,男欢女爱他根本不懂,况且他不过是臆测沈禄的举动,所以对于沈家改换门庭,并没有任何的不满,反而跟着众人高兴起来。郑虤就不同了,之前郑宽不过一介商贾,有钱没地位。因此才会对郑虤如此看重,如今娶了沈侍郎的女儿,他就不那么方便了。更有甚者,一旦这位婶娘有了一男半女,郑宽的钱就和他无关了。
“这是他想甩就能甩的掉的?”焦洵愤愤不平的啃了一口凉饽饽。
“兄长可有这个郑直的把柄?”焦洵面前一位留头不长的女童一边看着焦洵吃一边问。
“没有。”焦洵郁闷的回了一句“俺当初以为这爵位名正言顺就是俺的。哪里会理这种篾片。却不想阴沟里翻了船,这么阴损的法子,他都能琢磨出来。待俺将来一定千刀万剐了他。”
“兄长何必说这些。”女童不以为然“正所谓成王败寇,倘若兄长依旧对旧恨念念不忘,人家就真的会给你递刀子?”
焦洵一愣,良久之后苦笑“兰儿大才,若是晓得掉进河里大病一场就能变成诸葛亮,俺那日一准抢了。”
“若是如此,兄长还会记得我吗?”女童笑着问焦洵。
“一定记得。”焦洵想都不想就讲“俺虽然有私心却不是牲口,大哥不是俺害死的。”
“我信。”女童看看天色,站了起来“我先回去想想用啥法子把那个郑虎弄回来。郑直要价也不高,若是真成了,兄长不妨化干戈为玉帛。毕竟人家的叔叔是状元了,说不得过个几年,郑直也能考上进士。这天下捉笔的可比捉刀的狠。”
焦洵虽然不服气,却还是点头。待女童从窗口爬出去后,赶紧伪装好箱子,避免被焦澜的人发现。
兰儿钻出夹道,七拐八绕之后,终于来到了一处院子。一进门,就被迎过来得婢女用一件道袍裹住“虽是春末了,可夜里还是冷。”
“知道了。”兰儿笑着伸手捏了捏婢女的脸蛋“我要洗澡。”
“已经备好水了。”婢女赶紧捂住脸“疼。”
兰儿这才松开,跑进了西厢房。
一番折腾之后,婢女退了出去,兰儿则自顾自的洗了起来。看着水面中这稚嫩的面孔,兰儿挥手掀起水花,然后望向屋顶。谁能想到,大清的孝钦显皇后、老佛爷竟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飞升,然后来到了四百多年前,夺舍成为了一名有蒙古血统的大明贵女。
她虽然识得字不多,可是听过的书很多,很多。明国弘治帝和孝康敬皇后这一对蠢夫蠢妇,她也是知道的。而武宗正德帝朱厚照她同样印象深刻,都说他是个昏君,可是掌握大清命运四十年的她却从朱厚照的胡闹中看到了抗争。当然朱厚照这种受到正经储君教导的帝王同载淳、载湉这对堂兄弟一样,被文人教傻了,连如何行使权力都不会。也对,猫教老虎,总会留一手的。他的表弟朱厚熜就是看到了这一点,才用泼皮之术成功的将杨廷和那些人彻底掀翻的。
朱厚照注定是无子的,兰儿也注定是不甘寂寞的。品尝了四十年权力滋味的她已经将目标对准了几年后的选妃。因此她才要帮助那个不堪大用的焦洵夺爵,否则,焦澜是不会支持她入宫选妃的。况且纵然她有一万种滋养身体的法子,可没银子就什么也做不成。
“石展读为白学士的侄女向虎哥保媒。”曲终人散之后,郑宽留下郑直兄弟在正堂商量,虽然他今日喝了很多,却依旧清醒“你们咋看。”
“那自然好啊。”郑虤郁闷的回了一句。那可是侍读学士,将来只要熬出来,至少是个尚书,不讲文武殊途,单单品级就比一个卫指挥强太多。若他没有承认婚约,这回也可以争一争,虎哥一个粗汉,不懂风花雪月的,简直暴殄天物。
“侄儿也认为甚好。”郑直暗叹,看来一番折腾下来,他完全给叔父、兄弟们做了嫁衣。好在得便宜的都是自家人,六叔和郑虎又是他亲近之人,因此并没有任何沮丧“若是如此,俺虎哥就必须调回来。”
郑宽点点头“不过这军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