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贰号,也就是讲至少还有一个零零壹号。以张延龄的性格,那多半是张鹤龄。难怪这里如此荒唐却不闻于世,他途经南居贤坊多次都没有听人讲过有这么一处世外桃源。
只是有张家兄弟在,他不用想也明白,这里的下边一定是斑斑血泪,累累白骨。一定要毁了它。
“砰砰砰砰砰砰砰……”鞭炮震耳欲聋在胡同里炸响。
石文义拿着几个油脂包走到胡同口,上了一辆马车,就手递给扮做车夫的赵耀庆一袋。
“石哥辛苦了。”赵耀庆赶忙道谢。
石文义笑骂一句,钻进车厢“领班,趁热。”赶紧将一个油脂包递给了闭目养神的白石。
张采则直接伸手从石文义怀里拿了一袋,打开瞅了瞅“又是烧麦。”这些日子他们查案,居无定所,几乎顿顿如此。
“有的吃就不赖了。”石文义不甘示弱。
白石自顾自的拿起一枚烧麦放进嘴里,根本不理二人。石文义,张采斗嘴早就成了习惯,却不会伤了和气,这也是二人慢慢磨合中形成的默契。他现在想的是如何交差。
“这东宁伯家是不是太招摇了?”石文义耍嘴惜败之后,不得不转进“不就是袭爵吗,谁家袭爵这么张扬,听人讲他家还欠着好多债呢。”
“可没有一家像他家这样家里撕破了脸。”张采得意的拿起烧麦塞进嘴里“俺听人讲,那书生开始还不承认,可当礼部把他的监生执照旧档拿出,他立刻承认和焦家那个妾,如今东宁伯的生母有私情。这是把大伙当傻子玩,摆明了他是配合别人诬陷这位焦伯爷。”
“人心果然难测。”石文义愤愤不平“当初所有人都以为这监生和那位妾室有私情,他却一个劲喊冤。如今证明了他们没私情,这监生又承认了。”
白石拿起竹筒喝口水“别套我话了,这事我也没有捋清头绪。”
他们之所以在东宁伯第外守候,是因为臧字班今日要在东宁伯家唱堂会。晋钺不是要角,所以他的失踪并不影响臧字班的运转。因为很多买卖都是提前约好的,臧字班哪怕有了意外,也不是想停就能停下来的。毕竟臧贤这次敢向张家要人,也是有人在后边撑腰。
不同于上次必须抓住史臻享他才能过关,这一次,他的首要工作压根不是破案找出失踪的晋钺,乃至凶手,而是证明张家是清白的。目的不一样,手段就不一样。所以他首先就要确认晋钺到底活着还是死了,如果死了,凶手就必须是张家以外的人。
这无关正义与邪恶,而是博弈,是群臣与皇后一家的博弈。自古以来嫡脉孱弱都不是国家之福,远的不说,倘若景泰帝多几个儿子,大明战神还能翻盘抢儿子的皇位吗?所以霸占皇帝的皇后就成了真正为大明社稷考虑的文武所针对的目标。更何况张家这些年胡作非为,也给了别人话柄。
只是白石还是看不懂,这臧贤一个教坊司乐官究竟得了多大好处才不要命的参与此事?
“嘿嘿嘿。”石文义笑道“领班见多识广,何必谦虚。”
白石无奈,只好说明“你们不觉得这晋方氏太淡定了嘛?”
“淡定?”石文义和张采不晓得啥意思。
“她男人失踪了,大概率死了。”白石自然不会将真话讲出“可是从失踪到现在,她除了张家之后的几场缺席外,都没有耽搁。”
“这也没法子,方大家是臧字班的台柱子,她一闭嘴,整个班子都要饿肚子。”张采隐隐有维护之意。
“可俺听她唱的真的没有一点荒腔走板。”目的达到,石文义立刻翻脸不认人,找到了报仇的机会猛咬“难不成她早有相好的?会不会那日也在?二人联手杀夫?”
张采张张嘴,不吭声了。虽然他想维护晋方氏,却不是傻子,懂得引火烧身是啥意思。他虽然不像白起看的那么清,却也懂,这事能够把张家摘出来,绝对有好处。而‘谋杀亲夫’这一条就可以办到。
“出来了。”车厢外赵耀庆敲敲门。
白起侧头看向车窗外,就看到那个正旦徐氏还有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娃从东宁伯第角门走了出来,伸手拦了一辆马车走了上去。
“老石和老张你们继续盯着。”白石皱皱眉头,这显然有分散注意力的意思,毕竟守在这里的可不止一家。果然说话间,旁边的马车已经跟了上去。
石文义和张采也不废话,回了一声,起身下车了。赵耀庆则一扬马鞭,驱动马车跟了上去。白石其实对这次跟踪并不抱太大希望,可是别人都做了,他也不能特立独行。
车子东拐西绕来到了崇教坊,白石皱皱眉头,这显然不像是无意识的兜圈子。
不多时,徐氏等人的车子来到了极乐寺胡同口停下,一个文士模样的青年人凑到车窗前行礼。
“是国子监的监生,姓孙,叫孙汉,真定人。”不等白石拿出纸笔,车厢外的赵耀庆已经开始轻声报出那人的身份。
“耀庆认得?”白石坐到车门旁一边盯着远处,一边问。
“这人和俺表弟郑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