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娘子一听,羞赧道“俺咋会坑恩人。”
孙汉瞥了眼今日反常的郑直,一旁那身子都快软成面条的杨娘子,赶紧道“对,对,俺们都信得过。”拿起酒壶为白瑛满上“适才是俺无状了,白大哥,来俺们单独喝一杯。”特意咬重了‘单独’二字。
只是郑直此刻早就魂飞三千里,不晓得今夕何夕,全没放在心上。
孙汉见此,只好压住怒气,拉着白瑛聊了起来。
“俺又加了道菜。”正聊着杨虎走了进来“炒蚌肉……”
郑直手一哆嗦,杨娘子俯身桌旁,以手扶额,轻咬嘴唇,他甚至听到了对方的呼吸。
曲终人散后,二人辞别了杨虎夫妇还有白瑛,摇摇晃晃的往回赶。郑直对孙汉路上不发一言有些奇怪,开口询问。孙汉再也忍不住,直接开骂。
“你当俺是瞎子?”孙汉气鼓鼓道“人家帮了俺们,你……简直不当人子。”
“……”郑直顿时脸色通红,羞的无言以对。
“五虎。”孙汉停下脚步“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若不是你之前路见不平,咋会有今日人家的助拳。”
郑直讷讷不言,他咋解释?他对杨虎那点帮助相比与对他们一家的伤害实在不值一提。关键今日不是他如何,完全是杨娘子发了疯。他的手被人家带的,摸尽香玉。这并不是郑直的本意,只是如今有求于人,他也怕惹恼了杨娘子,前功尽弃,才不得不委曲求全。当然他也是讲究人,走的时候,趁着别人不注意,塞给杨娘子一锭五两银子。对方愿意咋想就咋想,反正他‘问心无愧’。
“以后不要见人家了。”孙汉见郑直始终不发一言,以为对方已经悔改,好言相劝“还好大错未成,反正只有半个月,工期完了俺再走,工地俺盯着。”
郑直能讲啥,点点头。他原本不是这样的,一定是钟毅那个老贼干的好事。
“关我什么事?”面对兴师问罪的郑直,钟毅一边收针,一边撇嘴“你家后院住着三个大美女,隔一条道住着两个,也是我坑你?”
“……”郑直再次语塞“可俺以前不这样的。如今喝了你的药,贴了你的膏药,按着你的法子作息,就……就……”
“每天看到漂亮女人就走神?”钟毅忍着笑问。
郑直无言以对,算是默认。这让他对旁人难以启齿,也就敢找钟毅这个始作俑者责难。
“这是正常反应,证明你长大了。”钟毅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你不会分散注意力啊?”
“啥叫分散注意力?”郑直忙问。
“专注工作,就是努力去做别的事情。”钟毅忍着笑,给郑直出主意“你累的眼镜都睁不开了,还有心思胡思乱想,东张西望?”
郑直一听,感觉很对。于是待钟毅收拾完以后,立刻绑上沙袋,补上今夜的训练。这还不算,待完成每日的定量后,又自作主张的加训,直到累的昏昏欲睡,才兴高采烈,东倒西歪的回到卧房,倒头就睡。
待第二日,到了国子监,他就听到了一条大消息,朝廷下旨,鞫治御用太监金辅、杨雄、樊清,泾王长史张显,承奉韦瑢、张贤等。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前两月泾王之国,沿途骚扰地方,不但抢了地方东西,死了人,还擅自指使王府仪卫司校尉逮捕地方卫所军官,吓得通州三卫闭城不出。事情闹得很大沸沸扬扬,历时两个月,‘终于’在泾王到达封地当日传到了朝廷耳朵里。英明无比的内阁立刻票拟,经司礼监朱批后,明发旨意。
郑直问了很多人,这里确实没有范兆祥。就在他疑惑不解时,下午又传来消息,右长史范兆祥如今已经获得任命,暂代王府左长史事。这对郑直当然是好消息,只是他暂时选择了观望。毕竟看朝廷的架势,是要大办,难保范兆祥能够独善其身。毕竟泾府长史司,承奉司,仪卫司三司官员几乎全部落水,唯有范兆祥能够独善其身,听起来都匪夷所思。
更关键的是,他没有可靠的送信人。如今天下承平日久,于急递铺外已经出现了私邮,可私下结交藩王官,一个不防就是前途尽毁。田文胜等人到如今都没有消息,朱千户兄弟又各司其职,脱不开身,他再没有其他可以托付之人。
因此放堂之后,郑直就直接回了方家胡同。孙汉脾气很倔,言明不让郑直管工程,他就不能插手,免得费力不讨好。
按照习惯,他先把今日从兵书上摘抄下来不懂的章句向收摊回来的李晟请教,然后待酉时三刻来到沈家上课。
“郑先生辛苦了。”多日未见的李嬷嬷端着时令水果走了进来“大娘子命奴送些瓜果。”
郑直道谢,他已经听出了对方这熟悉借口中的不同,沈氏已经被隐去。心中不由好奇,对方又有何深意“如此麟儿也歇息片刻,解解渴吧。”
沈麟应了一声,走过来,从李嬷嬷手里接过一块西瓜,跑出去玩了。
“解元,尝尝。”李嬷嬷又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