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臻享笑着点点头,看看老头相邻的几辆囚车“你们都一起的?”
“对啊。”老头显然误会了史臻享的态度,笑着问“老弟犯了啥事?”
“哦。”史臻享凭空变出一粒药丸放进嘴里“之前的就不提了,之后就是杀官造反。”微微用力,右手从脖子上的枷锁处挣脱出来。
“原来是反贼……”老头没看到史臻享的惊世骇俗举动,满脸嫌弃。正要咒骂几句,却感觉这个反贼是不是傻了,还之后是杀官造反?可不等他过过嘴瘾,一柄锋利的宝刀穿过两辆囚车缝隙刺入了老头腹部。
“老子最恨你们这种人。”伴随着脖子上还挂着枷锁的史臻享站起,老头被一分为二。他又顺势一抡,砍烂了自己的囚车。在周围众人惊恐的呼喊声中,史臻享跳出囚车,先把老头身旁几人一一砍死,然后闲庭信步般的走到已经吓尿的孙銮面前,举起刀“大魔导师受苦了,卑职来救您了。打倒朱元璋,打倒大明,小明王万万岁,朱佑樘是天阉,太子是皇后跟我们张教主私通所生的,我当时就在现场。教主没劲了,我还上去捅……”
鼓乐齐鸣声中,白石身穿六品百户青色常服,披着红绸,戴乌纱,骑在马上,显得玉树临风,威风凛凛。身后跟着的石文义,张采,赵耀庆等人也都穿着干净的直身,为这支队伍增加不少气势。
众人身后则是一顶八抬红轿,轿子两边各有两个婢女抬着锦屏遮挡。红轿之后,娄家的送亲家属有说有笑的向沿途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拱手回礼。家属之后是一队抬着各种箱柜的家仆。按照规矩,众人需要在接出新娘后,绕城一周,在黄昏时分回到南薰坊郑家胡同行礼。
突然前边街口蹿出一队军士开始封锁道路,接亲队伍停下。赵耀庆小跑着脱离队伍,亮明身份后,与那边官军的管队交涉。
白石不悲不喜的等着,看看日头,估摸着史臻享应该已经跑了。
“妹夫。”娄氏堂兄娄图从后边走了过来,身旁跟着娄氏的亲兄弟娄伯“这是咋了?”
“没事。”白石虽然不愿意娶娄氏,可是面对注定的结局也只能选择接受“两位舅兄不必惊慌,我已经派人问去了。”
“是啊,是啊。”石文义和张采赶忙应和“有俺们……百户在,出不了啥事。”东厂的名头,不止坊间,就连他们本身也觉得臭不可闻。
“北镇抚司又把史臻享他们弄丢了。”赵耀庆回来,很巧妙的报了一句。
“又……丢了?”石文义下意识的瞅了眼白石。
“他们?还有谁也丢了?”哪怕心中早有答案,张采依旧询问。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这其中少不了白石的手尾。可他们是乐见其成的,孙銮越狱,那就是板上钉钉的反贼了。
“孙銮,孙指挥。”赵耀庆回的有些心虚。
“路要封到啥时候?”白石这才开口。
“对,啥时候啊,可不能误了吉时。”石文义语气轻松。
“那边要俺们百户亲自过去,确认一下身份,就可以了。”赵耀庆看娄家人在,赶紧抬高白石“人在西城那边闹腾,不在俺们这。”
“我过去一下。”白石向娄图等人拱拱手,就要下马,石文义却赶紧拦住“哪有这会下马的,俺牵着,耀庆,让他们吹起来。”
张采心有灵犀,立刻转身带着其余参加婚礼的本班同僚招呼娄图等人。
一时之间,街上又热闹了起来。
焦洵收回身子,坐回到酒桌,对着面前的青年道“俺不是夸令弟,俺从不夸人。”指指他的簇新衣衫“半年前,俺被他整得只能穿破衣,住夹道,俺当时恨不得咬死他。”
郑虎有些尴尬,不晓得该如何应对。讲实话,他对自个莫名其妙被兵部选中入京供职是诧异的。毕竟他在京师谁也不熟,甚至郑家在京师也没有啥人脉。本来以为是郑宽的手尾,却不想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月初兵部正式任命下来,升署指挥郑虎为署都指挥佥事,领指挥俸,神机营下坐司。这已经不是郑虎第一次升署职了,四年前他武举会试名列一等,升署职二级,以署指挥使入京营历练,后又调去山西赞画。奈何时运不济,整整三年未有寸功。
郑虎是格外珍惜这次出人头地的机会的,因此入营拜见坐营官东宁伯焦洵时,处处小心。却不想这位名将之后对他也是处处客气,摸不着头脑的郑虎更加不踏实起来。尤其从旁人口中得知,是焦洵向兵部举荐的自个,这才有了今日这顿酒。原本郑虎还对获得名将后裔赏识而‘欣喜若狂’,不想,一切都是五虎做的好事。
“俺给郑都佥讲这些不是搬弄是非。”焦洵摆摆手“令弟年纪不大,可本事不小,冤家宜解不宜结。”讲到这他笑了起来“他之前,还曾为你向俺妹妹提过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