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对此是失望的,是的,失望。他如今隔三差五的跑过去和郭瑀私会,已经偏离了本意。因为郑直晓得,在他们聚会时,西厢房内,有人也在偷听。虽然他懂这是痴心妄想,可郑直骗不了自个,自从那日惊鸿一瞥后,他的脑子里就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郑直每每想到返乡在即,对方过几年也要去四川之国,从此天各一方,再也不能相见,就夜不能寐。可这又有啥办法呢?他不过是个落第举子,日后不过微末小官,难不成还能把王妃偷出来?难道他要学郑虤,不要郑家了?或者想办法去申府做个王府官?
“五郎,五郎。”郑直搂着孙二娘把玩新得到的一对宝刀,窗外传来了朱千户的声音“田七郎他们回来了。”
“俺就来。”郑直拍拍孙二娘,对方乖巧的起身,接过两口短刀放下,又立刻开始为他整理衣衫。
待郑直从房间里出来,果然看到了田文胜,萧韶,却不见另外二人“胜哥,韶哥,路上可安稳?”
“托五郎的福,都好。”田文胜笑着从身上解下一个包袱“五郎要的都在这里了。”
“不急,你们先歇歇,一会去外边的浑堂洗洗,爽利了再讲。”郑直依旧拿出两锭二十两的金花银扔了过去“到家就好。”
田文胜和萧韶都是武人,涉世也未深,因此对于郑直的手段大为受用“如此,待俺们收拾妥当了再来向五郎禀报。”
郑直笑着点点头,扭头看到了朱总旗“咋了,昨夜守了一夜,不多睡会?”
“俺不累。”朱总旗笑着凑过来“五郎,等下回再出远门,一定让俺去。”
郑直哭笑不得的答应下来,既然已经逃出了孙二娘的包子铺,他索性直接喊了朱千户,依旧让贺五十赶车,去见冯铎。当铺的选址已经基本敲定了,如今就差那个苏刚带人来了。他当然晓得,人来的不可能这么快,不过能从这些老狐狸嘴里听到一丝半爪也是好的,况且收了史臻享的好处不给人家一个明确答复也不对。
“这些药是消炎的,虽然不可能让你们完好如初,不过能让你们死不了。”史臻享冷漠的将包袱扔到了对面。
“多谢恩公。”面前被破布包裹,只露一眼、一耳和一张嘴的怪人顾不得查看包袱就拉着身旁的青年跪了下来。
“用不着。”史臻享冷冷的回了一句,坐下来“要不是我以为你们真的是教匪,才懒得救你们。”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二郎,赶紧用药。”怪人也不多讲,赶忙捡起包袱打开,里边的东西有的他见过,有的他只听过。不过可以肯定,都是治疗外伤的良药。
“钟哥何必费事,俺的腿已经废了。”怪人身旁的青年沮丧的跌坐在地“废了……”
“不会的,不会的。”怪人赶忙道“这些东西都是最好的伤药,二郎再信俺一次。”
“俺不听,不听。青年捂着耳朵大喊“俺就是信了钟哥,才落得人不人鬼不鬼,娘眼都哭瞎了……”
怪人默不作声,索性开始为青年配药。
“你滚……”青年见此,更加恼火,一把推开怪人,将包袱直接掀飞“滚……你为啥要拽上俺跑,如今可好了,娘咋办?”
怪人爬了起来,没有回嘴,起身往外走。待来到屋外,才发现史臻享正一边喝酒吃肉,一边晒太阳。见到怪人,对方笑着问“来点?”
怪人几步来到史臻享面前,直接跪下“小人王钟,求恩人收俺为徒。”
不晓得是不是老天爷垂青,原本他已经认命准备做替死鬼,却不想临近判决,竟然被杀人魔王史臻享救了出来。可是他非但没有高兴,反而万念俱灰。如此,也就完全坐实了他们兄弟是教匪的事,他再也不能沉冤昭雪了,伯父的努力白费了,他的母亲也要受到牵连。
可是就这么死,王钟更不甘心。死过一回的他,也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痛苦的折磨。况且,谁晓得,这次他还会不会得到神仙保佑,再次死而复生,一切重来。可是他是懂一句话‘艺多不压身’。因此,王钟决定向史臻享这个杀人狂学习本事,哪怕是对方害得他们兄弟坐实了罪名,彻底的身败名裂。
“呵呵。”史臻享撇撇嘴“武侠小说看多了吧?收你为徒?凭你一只耳朵一只眼?”
王钟根本不为所动“求恩人收俺为徒,俺以后为牛为马,做奴做仆,一定报答恩人。”
“别玩虚的。”史臻享撇撇嘴“来点实惠的。”
“实惠的?”王钟苦笑“俺之所以落得家破人亡,就是为了贪图些许银两……”
“那是你蠢。”史臻享眼睛一眯,把一旁的长刀往地上一立“银子嘛,要靠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
王钟沉默片刻“如此,俺晓得这京师谁家有钱。”
“有钱人多了去了。”史臻享却撇撇嘴“我们虽然都是粗人,可是不能欺负弱小。人家靠着双手勤劳致富,杀人全家,不怕死后下地狱啊?”
王钟无语,他多会要杀人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