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把刚刚吐在地上的石子捡起来,在身上蹭蹭,放进嘴里“要不要再多叫一些人一起来?”
他刚刚讲完,一束烟火从拦截他的人里直飞九天。
郑直只是想模仿史臻享,以便为下一步做铺垫,却不想这些怂货竟然真的胆小如鼠。不再迟疑,立刻绕过那几个被同伴误伤的护院,向街口跑去。
身后这些人虽然没有近前,却如同狗皮膏药般一直跟着,显然就是等着援兵。
郑直摸摸茄袋,拿出了一枚大力丸,这是史臻享当初丢弃茄袋里的那一枚。他早就想试试效果有没有对方吹嘘的那样夸张,如今正好,不试都不行。不过他要尽可能的靠近朱千户,他只有七十步的间隙,说不得要学王钟一般,得靠对方背着他逃跑。
“史臻享,别跑……”
“孙子,给爷爷停下……”
随着援兵的持续增加,郑直身后追兵的底气越来越足。
“王八……”就在一个护卫骂的兴奋,准备问候史臻享家祖宗十八代时,一块石头直接打中了他的脑袋,顿时倒地不起。
众人赶紧戒备,却已经晚了,片刻后,那个被他们羞辱的黑脸男子提着刀冲了过来。
红庙街的惨叫声响彻四周。
“千……千……千千户,你……去告诉……虎哥……今……夜夜……夜……他杀……史臻……享,用石……头,尸……体在新太……仓丙字仓东三……十步石缝里……”郑直现在懂史臻享讲的虚脱一整日是啥感觉了,浑身无力不算啥,还有一种讲不出的酥软感,弄得他讲不了几个字,口水直流,如同中风一般“去……快去……”
“那俺一会来接五郎。”朱千户不晓得郑直为啥这样,却赶紧应承下来。
他是听到了吵闹,不放心才藏好驴车,顺着动静寻了过去。正好看到了一个黑脸的莽汉追着一群刀手大砍特砍。他从没有见过这种阵仗,也被吓了一跳。不等他反应,那个黑脸莽汉却舍了那些刀手,转身向着他跑了过来。
朱千户立刻屏住呼吸不敢动,他是有把子力气,却晓得根本不是此人对手。眼瞅着那人来到近前,突然惨叫一声跌倒在地,却再没爬起来。
朱千户不晓得对方是不是故弄玄虚,更加不敢动,直到无意中发现那人的叫唤声和郑直的声音一模一样,再回想此人的身材,这才大着胆子凑了过去。
他确认了郑直身份后,立刻背起对方往驴车方向跑。眼看就要到地方,远处却冒出一队明火执仗的巡城校尉。朱千户无奈,只好背着郑直躲进了这处寺院的柴房。
郑直已经没力气开口了,点点头。朱千户又拿一捆柴挡住郑直,这才起身跑了出去。
钟毅提醒过郑直,人力有穷时。郑直也晓得他没有多少真本事,一切不过是撞大运,再这样下去,迟早要栽跟头。可是他忘不了每年过节郑虎都会带一堆吃的,用的给他,忘不了对方每次用力挤出的笑容。况且,同为外戚的庆云侯虽然比不上张家,可是有太皇太后撑腰,郑家一旦沾上这种事,不死也要脱层皮。
胡思乱想了不晓得多久,他昏昏沉沉的睡去,直到被外边的动静吵醒。睁开眼看去,是一个沙弥正在屋里砍柴。郑直看看门口光线,应该快晌午了,却不晓得为何朱千户昨夜没有来带走他。
唯一的解释就是,昨夜宵禁了,朱千户过不来。
“静怡,快点,一会还要用呢。”门外突然传来女子的声音。
“是。”沙弥应了一声,让郑直错愕的是,对方竟然也是女子的声音。不等他反应,那沙弥,俯身抱起一堆木柴转过身走了过来。果然是比丘,而不是沙弥。
郑直不由无语,若是被沙弥发现,他还能想办法解释,指不定能够蒙混过关。可这里显然是庵寺,他被发现了,至少是浸猪笼的。
“劈劈劈,这么多还不够?”静怡抱怨一句,将怀中木柴扔在了柴堆旁,转身继续。劈了一会柴,似乎是感觉热了,她竟然脱了罗衣,只穿着小衣又劈了起来。这次确实面朝郑直,他不想看的,可是身体又动不了,最起码不能乱动,所以只好看了半晌。直到对方又被安排出去做别的事,赶忙擦擦鼻子。天太干了,竟然流鼻血了。
他不能再留在柴房了,谁晓得这半屋子柴够不够用?听听外边的动静,咬牙挪出柴堆。出乎他的预料,身体虽然没有复原,却并没有昨夜那么强的反应。反而更像是血液太久不流通产生的腿麻的感觉。郑直咬着牙,磨磨蹭蹭的走到柴房门口。再次小心的听了听外边的动静,没有人。
他试着扶住门框探头瞅瞅外边,确认真的没有人后,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这处庵寺范围很大,原本郑直以为按照记忆就能找到昨夜进来时的那堵围墙,然后跑出去。可是沿途为了避开这里时不时冒出来的比丘,香客,他又不得不绕路。结果最后又迷路了,欲哭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