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论功、以擒斩北虏为首;辽东女直次之;西番及苗蛮又次之;内地反贼又次之。
郑虎讲的捕盗功是成化之后慢慢确立下来的,捕盗达到一定数量后可以升迁。不过袭替时,并不计算为军功,只及本身。
这史臻享虽然以盗贼面目出现,可是却做下了一堆大案,同时四处宣扬各种反贼口号,关键还是看兵部咋认定。
“虎哥才多大。”郑直根本不以为然“难不成日后就不立功了?
一旁的郑健和郑伟赶忙附和。
“五虎讲的对。”郑宽道“如今去了这个‘署’字,虎哥就不用那么急了,慢慢来,都会好的。”
郑虎不想扫兴,点头称是。
“五虎。”郑宽看向郑直“俺听人讲,纳征时,你把给沈家的聘礼改了?”虽然是他成亲,可是六礼中除了亲迎外,都不需要他来操办。
“是。”郑直恭敬的回道“沈家不比旁家,如今东门号重新走上正轨,周转不成问题。这事俺和虎哥商量过了的。”
郑虎点头“没错,俺听人讲,婶子在娘家上下都宠着,来了俺家,也不能受委屈。”
郑宽摆摆手“俺懂你们的意思,只是凡事有度。她入的俺家门,锦衣玉食也罢,吃糠咽菜也罢,只能坦然受之。况且俺们最近有些张扬了,改回来。”
金银器物等可以搬动的在纳征当日都送了过去,自然不可能再改,可是还有一部分田土,庄园是带不走的,只列了单子,送了过去。要改也不是不可以,就是难免被人看低。
郑直为难的看向郑虎。
“叔父此言差矣。”一直充当背景的郑伟却站了出来“俺们真定距离京师不过七百里,可这京师中人,看俺们如同边氓。况且世人都晓得叔父高中之前经商,若太过简朴,反而不美。”
郑宽语塞。
“伟哥讲的对。”郑直立刻赞同“俺们也不是要自不量力,而是量力而行。”
郑宽看看四个侄子,竟然全都不认同他,有些无可奈何“你们要自讨苦吃,俺能拦得住?”
众人哄笑。
正在这时,一条筋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老爷,刚刚街面上传来消息,十哥……被皇帝封做道士了。”
“啥?”众人一愣。
“我看着他像你兄弟,紧拦慢拦,处处打岔。可他可好,以为我嫉妒他,偏偏要卖弄学问。如今好了,太子给他在皇帝面前求了一个道录司左玄义,一辈子只能做道士了。”钟毅幸灾乐祸道“可惜了,为了五十两银子,有家不能回。便宜你了。”
郑直怒视钟毅,可对方并没有任何退缩,反而迎着他的目光“我现在可是道录司的右正一,你二哥就在我手下干活的。”
郑直徒劳的砸在了桌子上,啤咔一声,木桌竟然裂了。
“呦呵。”钟毅吓了一跳,这一拳要是砸在他身上,不死也要丢半条命“我都讲了,这事他不怨我,我就是嘴欠,你至于这样吗?”
郑直沉默不语。
“得了,得了。”钟毅撇撇嘴“等过一阵有了孩子,记得感谢我啊。”
郑直叹口气“为啥这样做?”大伙都是聪明人,没好处得罪人的事没人会做。就算郑虤想要在御前邀宠,可对这次法会如此上心,掌控全场的钟毅若是不给他机会,郑虤除了干瞪眼还能咋样?
“聪明。”钟毅坐了下来“看出来就早说啊,害得我跟一个小丑一样。”
郑直还在等答案。
“建昌伯托我给你带句话。”钟毅耸耸肩“你找不到,我来。”
郑直不满道“你们把他弄成了有家不能回,还想咋样?”国朝除了龙虎山等少数外,大都是要守清规戒律的,其中之一就是住观羽士不得婚配。尤其是道录司等道官必须一辈子遵守,一旦破戒,就要受到法律严惩。
“别问我啊。”钟毅无辜的看着郑直“我是传话的。伯爷知道你左右为难,就网开一面。毕竟这入道也算与尘世斩断联系,勉强算你们两口子过关了。”
“以后你们打算怎么对待他?”郑直追问。
“放心,放心。”钟毅拍着胸口保证“一切都交给我了,况且他如今也有道职,你晓得这在我们道家内多吃香吗。”
“我要见见他。”郑直转移话题。
“我去问问吧。”钟毅起身,走了出去。
郑直盯着对方的身影,拿出烟杆点上一锅。自从那次遇到跑去张家吊唁的郑虤,他怎么可能不派人跟着,这才晓得对方如今借住在好友家中。他甚至还晓得郑虤这次应募做假道士的原因,那位好友的娘子颇有姿色,只是如今离家出走的郑虤囊中羞涩。
不过郑直确实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同样想不到,张延龄依旧不肯罢休。不过听钟毅的意思,对方如今也不想要郑虤的命了。这似乎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可郑直竟然生出不忍之心。
“你来看俺笑话了?”伴随着一句嘲讽,多日不见的郑虤走了进来。
“二虎这是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