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俺没讲清楚。”易昌崆赶紧赔罪“这唐秀才整日不事生产专攻举业,家中早就坐吃山空。偏偏自认才高八斗,不屑为五斗米折腰,平日间觉少和曹朝奉来往。唐娘子只得能省就省,靠着曹朝奉接济度日。”
“那就今夜吧。”郑直没有听出不妥,拿出两锭五两银子,推了过去“若是得手,还有你的好处。”
易昌崆大喜,赶紧接过银子,拍着胸脯保证无恙。
郑直没想到西门庆有王婆相助,到了他这,却变成了易老哥。
入夜之后,郑直在约定的地方等着。不多时,易昌崆冒了出来。给郑直使了个眼色,来到了唐家大门敲门。
不多时,一个老叟应了门,得知是易昌崆,赶忙开了门。易昌崆装作没留神,直接撞了一下对方,却又赶忙将其扶住。郑直则趁机,溜了进去。
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
柳阴轻漠漠,低鬓蝉钗落。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俺实在是情非得已。”郑直将含羞忍辱的唐娘子拉进怀里“怪只怪娘子长得如同画中人一般,自从那日一见,俺就茶不思饭不想这才被那茶博士撺掇,行此等亵渎佳人之事。”
唐娘子如同木偶般,不喜不悲,不哭不闹。弄得郑直自感无趣,再也编不下去了“俺也不是没有来历的,当今皇后老娘娘是俺姨母……”
任凭郑直吹的天花乱坠,唐娘子依旧如同丢了魂魄,无动于衷。
“俺瞅着娘子竟然用木钗,太过有失身份了。”郑直又转移话题“一会俺就给娘子换一只金钗,俺保证,日后娘子跟着俺吃穿不愁,绫罗绸缎随便换着穿,出入坐轿车……”
“谁要你的金钗!”唐娘子突然疾言厉色,怒视郑直“谁稀罕你的绫罗绸缎,谁坐你的轿车。我是唐有才的娘子,唐家的主妇……”越讲越气,直接推郑直“你走,你走……”
郑直无语,眼瞅着唐娘子声音越来越大,只好蛮横的将唐娘子扑倒“娘子如此,还做的成唐家主妇吗?”
果然唐娘子一哆嗦,不敢再喊。郑直见此,立刻晓得,抓住了对方的命门,得寸进尺到“也对,俺怕啥,被人瞅见了,正好随了心意。瞅不见,那就多请唐秀才吃几次酒。”
唐娘子再没有了之前的刚烈,反而怯懦哀求“你走吧,我不讲的……”
可有些人既不吃软也不吃硬,直接抱起唐娘子“没关系,俺们去外边,唐秀才一会回来,可以直接瞅见。”
“如此,如此我和你拼了……”唐娘子猛的咬向郑直的肩膀。
郑直算没想到,唐娘子这般衷情于唐秀才,又舍不得伤到对方,一时之间只能咬牙硬扛。猛然间瞅到书案上放着的一本书,署名是李道“娘子可晓得李道李先生?”
唐娘子一愣并没松口,却也不再用力,盯着郑直。
“俺和李先生是好朋友。”郑直一瞅有效赶道“好朋友,他就住在画锦坊,俺和他儿子李遇阳李童生也是好朋友。”
唐娘子终于松开了嘴,惨然一笑“我家相公时常提起李先生,只恨无缘求见。公子若是能够代为引荐,我……不胜感激。”
“好好好!”郑直没想到李家的关系也管用,不由大喜。抱着唐娘子又朝着卧房走了过去。
两枢盛怒斗春池,群吠同声彻晓帷。
等是一场狼籍事,更无人与问官私。
转眼到了三月二十一日,不得不讲,樊家的旗号在安阳城很管用。随着唐东主郁闷的收拾东西离开滏字号,彰卫当、锦绣庄、滏字号三家店铺正式转入了郑直名下。
滏字号除了掌柜外,就加了两个账房,其余人只要是真心实意愿意留下,郑直一个都没动;锦绣庄他只派了一个账房过去,毕竟要待人以诚;剩下的人全都派去了彰卫当。
不同于低调转让的滏字号,彰卫当可是又点炮,又舞龙,贴新联,敲大鼓。弄的所有人都晓得彰卫当易主了。此举目的,就是要逼着那些强盗主动现身。毕竟这么贵重的东西,若是东家不讲信用,强盗们也无能为力。
按照规矩,新开当铺要邀请本地同业,同业不但要来,还要送重礼庆贺,以示得到同业认可。
于是今日台前的方掌柜可是惨了,差点喝死。没办法,乡党乡党,郑直用乡党,冯铎也用乡党偏偏南人不善豪饮。
郑直作为真正的东家自然在包间和樊家在安阳真正的当家人,樊凯嫡幼子樊瑄。他的三位兄长都已经荫职锦衣卫,非旨意不得出京。
樊家贵为皇亲国戚,却华而不实,樊凯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守着皇帝当镖头。同样的,郑家看似前路宽广,却要十几二十年后。两家一个着眼当下,一个着眼将来。因此这顿酒不但喝的酣畅淋漓,也宾主尽欢。
送走樊瑄等人后,郑直也不去应付他人,而是来到了彰卫当的库房。
“那口箱子有四千两,算下来可能一共有四万两银子。”朱千户从库房走出,低声道“都是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