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啥还要你来?”郑直昨夜吐了一夜,浑身无力,却轻易的将对方拉近身旁。
“真的只是想尽份心意,毕竟寄人篱下。”甄娘子无可奈何的钻进了郑直怀里“好些了吗?”伸手摸摸他的额头。
“这样好多了。”郑直疲惫的笑了笑,将锦被盖在二人身上“俺躺会,昨夜就没咋睡。”
“他会晓得的。”甄娘子又不安起来,可是这次郑直连吭声都不吭声“最起码也要吃些,否则哪有力气。”
郑直闻言,没忍住笑了起来“那俺就吃一些,好有力气伺候娘子。”
甄娘子赶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会晓得的。”
“放心。”郑直一边拍拍对方“俺的人会让他不晓得的。来,听话,俺腿脚不好,喂俺。”
“就这一次。”甄娘子无可奈何“不好让他晓得的。”
几层栗木板之上,刘三笑道“甄东主好身手,杆杆都有所获。”
甄二郎自谦一句“幼时在家跟……人学的,用来贴补家用。实在不值一提。”这是王钟在幼时教给他的,奈何时移世易,一切都变了。本来以为,换了一个地方,有那些银钱就可以重新开始。可他如今才晓得,错了,无论哪里都一样。要想过的好,必须得有人做靠山。可他哪里认识这种人,因此才决定借着这次出逃的机会攀附上那位公子。
“这哪叫不值一提,这才叫本事。”刘三赶忙道“守着个鱼竿等半晌,若是不能够用心,咋能钓出大鱼。对吧,老邢。”
站在船头一侧,默不吭声的邢老大瞅瞅刘三,又瞧瞧甄二郎,闷声闷气的回了一声。这东家啥都好,唯独一点,让他有些无可奈何。凭借他的身份,谁家的小姐不是任他选,偏偏就喜欢上坏人贞洁。他本来打算眼不见心不烦,可刘三这个不当人的,还要他过来帮衬。身后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动静,邢老大不动声色的挪动身子来到另一边。他也是男人,看来回去以后,要娶一个媳妇了。
“这厮不会钓鱼,不懂俺们的乐趣。”刘三立刻明白问错了人,赶忙转移话题,看向在对面一边吹风一边磨刀的齐彦名“俺听人讲,这里的鱼味道鲜美,生吃最好,要不俺们中午的时候试试?”
齐彦名倒是爽快的应了一声,不过头都没抬,继续专心致志的磨刀。他听贺五十讲了墙外郑直一个人弄死近百鞑子的事后,就变得神神叨叨得了。整日间抱着一口刀,有事没事,不是磨刀就是挥刀。
刘三无可奈何,扭头看向不远处正在船尾抽烟的贺五十“老贺,你咋还有烟哩,给俺匀点,让甄东主尝尝。”
贺五十叼住烟杆,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扔了过去“省着点。”
刘三眉开眼笑的接住,一边从腰后拿出烟杆,一边对好奇的甄二郎道“甄东主也试试,好东西。”
一番鼓捣之后,刘三将烟杆递给了甄二郎。对方按照他教的法子试了试,果然吸岔了气,咳嗽不止,引来众人善意的哄笑。
“巡检司……”正在这时,负责了望的船工突然大喊。
众人立刻一齐看向远处。
好在襄王府的旗号足够大,作为头船,朱千户只是对着围过来的三艘巡检司的船喊了一嗓子,对面的船竟然就对他们视而不见。接过了朱千户夹在船单中的几两碎银子后,就走了。
之后每日这种事时常发生,有时候四五次,有时候一次。直到进入广平府,巡查的频率才渐渐少了。
可郑直却撑不住了,哪怕有甄娘子每日送饭送菜,奈何他的腿脚不便,整日窝在舱里,晕船的反应始终没有过去。朱千户怕郑直在这么下去要出问题,毕竟只出不进,铁打的身子都扛不住。于是在船进入广平府后,选择了在成安县暂时靠岸。
时隔多日,郑直总算摸到了结实的陆地,一住进榻店就食欲大增。邀请了孙汉和襄王府的李百户点了一桌本地菜补身子。双方虽然不想帮衬,可是因为这段日子一直在船上,也没有多接触,孙汉和李百户也就爽快应邀。
滏阳河进入顺德府广宗县会分为两支,一支向东直达天津,另一支向北,进入葫芦河,然后沿河而上可以进入滹沱河。换句话讲,这次相聚之后,众人就要在广宗县分开。李锐就要继续东行前往天津,而郑直等人则要北上真定。原本郑直以为,李锐王命在身,一定不愿意拖延,也许明日就会启程赶路。却不想得知郑直要在此逗留几日,李百户也愿意等待,多聚几日,然后一同启程。
对此,郑直当然不会反对,却根本不信李锐讲的那些骗鬼的理由。想来对方应该晓得了孙汉的身份,有意套近乎。不过郑直和李锐没仇没怨,自然不会点破,惹人嫌。
孙汉倒是归心似箭,奈何郑直的样子谁也瞅得出,不是装的。索性之后几日跟着李锐开始浏览广宗各处的风光,算是消遣。
广宗县也是名城,只是沧海桑田,如今只以盛产粮食闻名。郑直的腿脚不方便哪都去不了,却每日都打发刘三等人去城里买些新鲜玩意回来解闷。刘三和甄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