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慧静师太出了廉台堡,走了三里路,坐上了路边停着的一辆马车。车夫迅速挥舞马鞭,催动马车前进。
“那个郑解元是不是研习过佛法?”慧静师太很快来到了位于县城几里之外的一座马庄,向等着消息的薛汉等人反馈结果“幸亏我见多识广,否则,就丢人了。”
“不曾。”钱朝奉单名一个‘斌’字,是藁城境内少有的船商,这次就是被薛汉拉来入伙的“不过之前在隆兴观做过道士,师太不晓得?”
“你们给我的只是他家人的,还有他如今的一些消息,我哪里晓得。”慧静师太怼了一句“若不然,怎么会功亏一篑。”
“行了。”薛汉不想听废话“师太也累了,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俺们了,保管他过不了多久就会四处打听师太的下落。”
惠静师太也不纠缠,起身走了出去。
“这个骚婆子,瞧那腰都扭断了快。”一直不吭声的华朝奉骂了一句“她不会昨个儿被姓郑的骑了吧?”
钱斌一听,没忍住笑了起来“华东主若是想要一探究竟,不妨骑一骑去。”
薛汉却不高兴道“讲正事。”扭头看向华朝奉“他家的马庄准备好了吗?”
“自然。”华朝奉收敛淫荡的表情“目下就可以动手。老钱,东西准备好了吗?”
“擎好吧。”钱斌拍胸脯保证“保准吓死他们。”
“俺们本来也不打算惹他。”薛汉冷笑“可是小孩子毛都没长齐,就跟俺们夺食,就未免太不把大伙放在眼里了。”
“县太爷那边没事吧?”华朝奉却开口问“毕竟官官相护。”
“俺们只是让他们知难而退,又不是讹银子,怕啥。”钱斌反而直接道“况且,俺们日后还要借住他们郑家赚钱。放心吧,那些都是前几日翻了船淹死在河里的。只要事情结了,俺们多着是人可以作证。”
三人虽然合作,却各有不同,薛汉常年京师边地跑,接触的都是粗人,虽然晓得当官的不好惹,却总还有几分傲气。钱斌吃的是水上的买卖,这条线,只有拳头才是真的,官府来了,大不了往芦苇荡一躲,因此对官身最不屑一顾。
华朝奉却因为经营马庄,难免和官场接触,也更晓得,啥人‘官’威难测。这次若不是薛汉描绘的前景太过美妙,郑解元又太过年轻,郑状元之前在他们面前也太过窝囊,他是不敢参与的。
众人又商量了一会,然后各自散去。薛汉来到后院,走进了正屋卧房。惠静师太已经退了僧衣,穿着抹胸正在对镜贴花黄。
“他没瞧出来啥吧?”薛汉坐到了一旁。
“没有。”慧静师太冷着脸“你不信我?”
“不是,可俺总想着,他不该不疑心。”薛汉直接道“若不是工夫紧,俺也不至于行此险招。”毕竟前脚人家拒绝,后脚这些事就纷至沓来,稍微有脑子的都该感觉不对。
“对了。”慧静师太想了想“他家来客人了,是从河南来的,一位官娘子,都称呼她‘太太’。看样子郑家和那位关系挺近。”
“那有啥用?”薛汉根本没放在心上。河南的?还是个女眷,谁怕!若是他再年轻的十几岁,没准等这位太太出来的时候,抢回来瞅瞅啥颜色。
“敲边鼓啊。”慧静师太却道“你想想,若是出了这么多腌臜事,郑家六神无主之时,旁观者讲几句管不管用?人家有时候多讲几句,可比你我瞎折腾强多了。”
薛汉一听,笑道“对对对。”大笑着要去抱惠静师太。
“今个儿不舒服。”惠静师太却立刻道“昨夜才发现的。”
薛汉立刻不高兴的站起身,走了出去。
慧静师太则看着镜子里的自个“小没良心的。”撩开衣袖,看到青一块紫一块的胳膊上,那只晶莹剔透的玉镯,又笑了。
她不是不自爱,可是自从当年被情郎抛弃,堕入空门之后,什么情啊,爱啊的,就看开了。尤其是她没有拜对师父,那个老虔婆把她当青楼里的小优养。
这么多年,郑直是她见过出手最大方的,也是最厉害的。薛汉那些废物早就被人家盯上了却不自知,注定死无葬身之地。她只会站在胜利的一方,属于胜利者。
马庄的牲口突然大批的得了病,何鲤鱼不敢怠慢,赶忙请来兽医查看。却被告知,这是中暑了,也就是马瘟。最多用药缓解,不过能不能撑过去,就要看这些牲口的造化。
这可把何鲤鱼急坏了,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还有啥脸往郑家那群兔崽子跟前凑?
“俺瞅着这样下去不行。”黄狗剩提议“剩下的马赶紧找地方转移,否则保不准也得出问题。”
何鲤鱼想了想,答应了,他们二人谁都没有提告知郑直的事。黄狗剩并不是马庄做主的人,因此不想给何鲤鱼这个跟郑家更亲近的管事留下不好的印象。至于私下,当然要告诉了。而何鲤鱼则在想着如何利用这短暂几日,把损失找补回来。
待黄狗剩离开后,何鲤鱼简单安排,骑马出了庄子。来到距离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