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就杀,爷爷不是没卵子,蹲着撒尿的。”尘埃落定之后,五个被活捉的马贼让人押着,来到了郑直面前。为首之人很硬气,梗着脖子直接吼道“爷爷皱皱眉头,是你孙子。”
“塞住嘴。”郑直坐在朱千户找的一个破瓮上。
立刻有人堵住了正在叫嚣之人的嘴。
“手脚砸断,砸五段好了。”郑直解开大带,朱千户拿着干布开始为他擦汗。
夏日炎热,若是满身汗突然褪去衣物,对身子伤害很大。这还算好的,若是战阵之上,哪怕再热,也不能直接解甲摘盔。否则,头风,痛风会要人命的。
几声闷响之后,之前嚣张的强盗已经晕了过去。
几步之外,另外四个被俘强盗吓得身如筛糠,抖个不停。
“刚才俺问的,谁晓得,可以活命。”郑直重新系好大带,好整以暇的瞅了瞅被他放在一旁的雁翎刀。才砍了两个人就卷了,不由怀念起他的精炼。当初光顾着逃命,那把宝刀被丢在了墙外,也不晓得如今成了那个王八的宝贝,不由心情大坏“把最后一个愿意出首的砸断手脚。”
他刚刚许下赏格,四人就立刻响应,奈何郑解元拥有最终解释权。
“小的是霸州人,跟着张老爷,张茂做买卖的。”伴随着一声声惨叫,一个有幸拿到保命机会的马贼赶紧将晓得的都讲了出来“俺们是被人请过来的,人家指名道姓,就要俺们抢了这里。至于是谁,俺不晓得。”
朱千户一愣,张茂,他的前任掌柜。对方能做出这种事,他并不意外。可这就不免让他有些为难。毕竟也算有一段主仆之情,他虽然看不惯张茂的所作所为,却并不代表愿意带人去砍对方。
“俺晓得,俺晓得。”另外两个不知前路生死的马贼中,有人赶紧道“俺晓得。”
“你也可以活命。”郑直拿出烟锅点上。
“谢爷爷,谢爷爷。”那马贼赶紧道“是俺们霸州的一个商人姓乐,叫乐冒。他也不是正主,俺听他讲过一句‘他们自个狗咬狗’……他们讲的,不是俺……”
郑直眼睛一眯,敲敲烟锅“行了,千户,你过去瞅瞅。”
朱千户当然明白郑直的意思,走了过去,片刻后回来摇摇头“没见过,不过乐冒这名字俺听过。”
“东家。”刘六走了过来“老何非要见东家,有话要讲。”
“六哥,六哥……”刚刚出首之人突然大喊“贾勉儿,俺是贾勉儿,六哥……”
“认识?”郑直看向刘六。
刘六仔细瞅了瞅,点点头“都是俺们那的光棍。”
“行,这俩日后就跟着你了。”郑直讲了一句,直接往何鲤鱼那边走去。
“大郎。”刘六凑到朱千户身旁“那其余的哩?”
“让他俩纳投名状。”朱千户回了一句,跟着郑直走了。
刘六走到贾勉儿和最先出首的那个马贼跟前“升哥你和勉儿纳投名状吧,否则就一起上路。”
几步之外,唯一还全须全尾,蹲在地上,身如筛糠,尿了裤子的马贼突然推开身旁的郑氏家丁,拿起一块石头,朝着正想爬起来的贾勉儿砸了下去“俺的投名状,俺的……”
升哥也一改刚刚的唯唯诺诺,冲了过去,却是按住了想要挣扎自救的贾勉儿。
郑氏家丁赶忙抽出兵刃就要阻拦,刘六却止住众人“他俩是兄弟。”
郑直得到贾勉儿被李家两兄弟联手砸死的消息有些意外,却没有什么不满“行,找人去县里报信,俺们收拾收拾回去。”
何鲤鱼刚刚向他坦白了隐瞒马料棚子瘟疫的事,郑直能讲啥。虽然不能排除对方苦肉计的嫌疑,可同样不能排除对方真的只是不想丢了差事的可能。毕竟何鲤鱼和霸州强盗之间,根本没有可能接触。当然这一切都要等见到那位霸州的大光棍张茂才能清楚。
黎明时分,众人返回廉台堡。郑直刚刚伫马郑宅大门外还未下马,翟仁就迎了出来,凑到他跟前低声道“东家,院里传来消息,十娘子诞下一儿一女。”
此刻恰好雄鸡高唱,晨钟敲响,郑直缓了缓,仰天大笑。好兆头,扭头对朱千户道“千户,你留下协助梁把总小心戒备内外,再请俺师兄回来主持大局。记着,长房,三房的人不准进堡。”然后对身后跟着的众人道“大伙都跟着俺走。”拉动马缰,领着刘六、朱总旗,齐彦名,邢老大,刘三,庞文宣等二十多人又奔出了堡。
朱千户立刻打发人去给林济州送信,同时开始重新安排值守。很显然郑直这是去找张茂寻仇去了,他何尝不懂,对方如此安排,并不是嫌弃或者怀疑他,而是不想让他左右为难。同时为了表示信任,让他安心,还把家小托付给了他。他要对得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