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直想了想“崇东主尽管放手施为,银子不够了,可以去乾隆当。”
崇恩庆应了一声。
“城外的墓地找的如何了?”这才是目前郑直最关心的,毕竟这东西落实不了,其他的都是无用功。
“县里的孙知县和邓县丞早就讲了,只要漏泽园和城北的骸骨能够得到妥善安置,他们自然乐见其成。”崇恩庆无可奈何“俺这些日子也是一有空就去城外找合适的地方。只是要么道路不便,要么就地方太小。”
“小?那是多大?”郑直赶忙追问。
“也就两顷地。”崇恩庆摇摇头“太少了,根本不足以安置数十万人的尸骸。”
“带俺去瞅瞅。”郑直反而很有兴趣。他也是敷衍谢国表讲到南京十六楼时,突然反应过来的,谁规定那些百年前的尸首必须土葬?佛家有灵骨塔,他完全可以照猫画虎花银子请人修一座专门盛放骨灰的灵塔,旁边空余出来的地方除了修建一些静室外还可以改为漏泽园,到时候也归为隆兴观的产业。
“今个儿怕是不成了。”崇恩庆瞅瞅天色“若是东翁愿意,明日俺准备马车。”
“行。不过可能稍微晚一些,俺要去家里一趟。”讲完真定府城的事情,郑直又开始和崇恩庆讲起保定府城的筹划,虽然这完全就是意外之喜“刘三郎在保定那边已经开始收地了,崇东主最近去一趟,和那位谢经历见见面。”他对保定府城的兴趣不大,可是那边的推进速度太快了,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以至于郑直也不得不分出精力,准备好好经营一番。
“东翁,恕在下直言。”崇恩庆之前已经得了郑直的书信,了解了大概的情况。此刻听了郑直的筹划有些不以为然,无它,步子迈的太大了。这真定府还没有十拿九稳,就又要在保定府搅风搅雨。他倒不是质疑郑直的判断,亦或者那位谢经历的本事。相反,不管是郑直敢为天下先,在府城独树一帜的勇气;还是那位谢经历的神通广大,他都是信服的。奈何人力有穷时,不管是真定府城还是保定府城,哪一处不是要银子堆起来,才能有所成就。其中任何一处就算是全力以赴尚且诚惶诚恐,遑论要两处同时推进“保定府城还是徐徐推进为妙。”
“崇东主只管按照俺讲的就好。”郑直当然听懂了对方的意思,却并不领情“你只管全力以赴,银子的事情俺来想办法。”
“是。”崇恩庆无话可讲,毕竟人家显然懂他要讲啥,却一意孤行。他也只好按照对方的要求,全力以赴就好。
送走了崇恩庆,郑直开始想孙二娘了,倒不是想她的人,而是……算了“千户,问问,啥时候开饭?”
朱千户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再回来的时候,却道“五郎,孙秀才来了。”
孙汉站在门外,有些浑身不自在。无他,不晓得咋回事,徐琼玉跟人跑了的事如今已经广为人知。虽然两人还未成亲,可是这城内不少人已经晓得他要娶对方为妻的事。现在徐琼玉人跑了,这让孙汉情何以堪。虽然他已经决定忘掉徐琼玉,可是每每想到之前的点点滴滴就让他意难平。究竟是为了啥,对方好好的,为啥这样对他?
“……就这么巧。路过清苑投宿,就住到了她们院子对面。俺哪晓得她是孙家的人……”这时倒座房的窗口传来了一个压抑着兴奋的声音,孙汉精神一振,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那小蹄子主动勾引,还讲啥她每夜若是没男人就睡不着。你是没瞅见她后耳根那颗美人痣……可惜了,才一夜就让东家遇到了,把人抢了,指不定便宜朱三郎了……东家着急回来,让朱三郎沿途保护啊。要俺讲,还护个啥,走一路,睡一路,夜夜做新娘……”
“孙秀才,请。”朱千户走了出来,请孙汉入内。
与此同时,倒座房里的声音戛然而止。孙汉冷着脸,走了进去。
“迎亲?”郑直错愕的看向孙汉“这么快?”
“俺也没想到。”孙汉苦笑“不过俺想着明年要下场试试,如此正好安下心思用功读书。”这当然是他临时想出来的借口,没办法,他也是要脸面的。时才在外边听到的那些,尤其是关于徐琼玉身上那枚痣,若不近身,谁能发现。再结合之前打听到的,一个让孙汉恨不得吃了徐琼玉的真相终于浮现在他的面前。为了这贱人,他甚至要和郑直拼命,不值。
“俺不是写信告诉你,找到徐琼玉她们了,正往这走呢。”郑直不耐烦道“这次俺可没工夫帮你再看着。赶紧接走,然后你愿意咋地也没人管。”孙汉苦笑着摇摇头“相见无益,不如不见。俺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个男人最近半年隔三差五的去。俺被骗了。”讲完长出一口气,感觉如释重负一般,似乎已将心中郁结一扫而空“还好俺尚未成亲,否则……罢罢罢。不提了,关于徐琼玉这个人的一切,俺都不想听,不想想也不想见。”
“庶子敢尔。”郑直大怒,心中大定。看来崇恩庆的铺垫,庞文宣的渲染,做的很周全,并没有引起孙汉的怀疑。是的,他所谓的派人回真定送信,其实就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