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写信问问吧。”边璋无语,郑直这种白使唤人的本事倒是见长。
郑直自然也瞧出边璋窥破他的心思,奈何君子欺之以方,还是答应了,顿时大喜。
得知郑直请廖中官的侄子一起吃饭,边璋还是谢绝了陪席的邀请。倒不是心存芥蒂,实在是他还有一堆事要做。郑直也不勉强,送走边璋后就去了倒座房。
廖磊正和朱千户,庞文宣吆五喝六的行酒令,看到郑直来不免有些拘谨。
“来来来。”郑直故作老成的坐到了廖磊跟前,拉着他和庞文宣道“一起,一起。”
廖磊和庞文宣一听,大喜,赶忙跟着又闹腾起来。
朱千户瞅了眼郑直身旁没一会就摞起来的酒碗有些无语,轻咳一声,庞文宣瞅了眼对方,这手气立马差了很多。
送走醉醺醺的廖镗后,郑直瞅瞅天色,转身回院子里换了衣服。再出来后就让朱千户赶车,将他送到了太仆寺西街。下了车,直奔昨个儿朱千户踩好的点,翻了过去。然后又按照朱千户打听到的庞家内宅情况摸到了庞娘子的院外。
扒着墙头探身瞅了瞅,院子里两个下人在窃窃私语,屋内也不时有人影走动。郑直无可奈何,又怕让人瞧见,只好跳了下来。四下琢磨片刻,走到夹道角落,拿出火镰点着,然后飞快的跑回墙下。
不多时院处传来“走水”的呼声,果然院子里的人听到动静纷纷跑出去查看。郑直则顺势翻过院墙,几步来到廊下也不管里边是啥情况就闯了进去。
畿南夏日灼灼,庞娘子沐浴清爽之后,刚刚准备就寝,就听到了失了火的呼声。一面打发人去确认,一面坐了起来,准备去隔壁院子瞅瞅大嫂和孙儿。不想此时,满身酒气,色胆包天的郑解元就这么大大咧咧、莽莽撞撞、实实在在的闯了进来。
何处杜鹃啼不歇?艳红开尽如血。蝉鬓美人愁绝,百花芳草佳节。
“此法甚妙。”李锐一边讲一边再次仔细察看手中的样品“成品都是如此的?”
“只会比这更好。”昨夜在庞家杀了个七进七出的郑直此刻神清气爽,充满了自信。没办法,他在黄娘子身上没有得到的,在如今的庞娘子身上全都拿到了,甚至更多。于是一早翻墙头跑出来,就直接找到李锐,拿出五色花笺的样品讲了他的筹划。
“如此俺就放心了。”李锐想了想,又道“只是不晓得贵号提银是如何安排的?毕竟一旦开始,俺们每个月都要来乾隆当提银。”
“俺正在召集人手。”郑直也头疼,好在边璋已经提醒他了,前几日他又派人上京让萧韶带一批人回来“每月都会固定押送金银周转。”
“如此,郑解元为何不组建一家镖局?”李锐提议“既可以掩人耳目又能方便调度。”
“镖局?”郑直考虑片刻“李兄所言极是,否则瓜田李下,确实容易缦抄。最早下月初俺就可以安排好。”
“如此,若是每月十五,俺来提银子不晓得郑解元能否调度?”李锐算算日子。
“可以。”郑直道“近日有个叫嘉靖会的商会邀俺入会,里边都是直隶各地的当铺,听人讲还有大名府的。俺打算跟他们提提,若是能够做到各家当铺的银票互兑,那么李兄不用等俺们乾隆当去那边开分号,就可以在大名提银子了。”
他这当然是在试探李锐,同时也是在为之后的八号互兑做铺垫。否则李锐晓得了,会多想的。
“暂时在郑解元这里就好。”李锐却摇摇头“俺们襄府毕竟犯忌讳,不过郑解元提的八号互兑确实可以推进。”
郑直也不强求,二人又开始细化每个环节。李锐的态度很认真,对每一处隐患都没有放过。原本郑直还打算中午请对方吃酒,却被李锐推了,非拉着郑直在纸上研究银库设置,守卫安排。
日暮西垂,郑直送走了李锐,瞅了眼铁桶内燃烧殆尽的废稿,不由感叹一句“屈才。”
李锐对事情的一丝不苟,确实让郑直有些汗颜。更难能可贵的是,李锐的坦诚。如今谁活着不是为了一张脸,郑直今日也遇到了很多他不懂得环节,可他是顺天府解元,就没吭声,不懂装懂,期间差点闹出笑话。也许是站的低,李锐就没有这种担心,哪不懂就会直接问出来,绝不会有任何的自欺欺人。看起来就让人来气。
李锐是不是人才,郑直不好乱讲,可李锐是干才,则确定无疑。有了珠玉在前,郑直突然也想加快进度,打消了今夜去安慰庞娘子的念头,直接前往朱家拜访。朱忠如今还在龙泉关坐镇,却并不妨碍他先探探朱家对城外筑山的态度。
可到了朱家门口,他才意外的发现,朱家挂了白。“家兄年初就病了,原本以为是小病,拖到三月才向助教告假回来养病。熬到今日,终究没有挺过去。”朱忠次子朱卿对于郑直这么快赶来吊唁是感激的,毕竟他都还没有顾得上派人去告知各家亲故。
郑直点点头,不便多言,他和朱臣见面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