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也是头一次来府城,正好静下心领略府城风光。”杨娘子看起来三十左右,长得不是特别漂亮,却一瞅就是端庄贤惠之人。
“如此,俺就不废话了。”郑直拱拱手,拿出几份契约递给对方身旁的婆子。
杨娘子不明所以的接过来,打开瞅了瞅,脸色变了“这……”
“杨娘子可否借一步讲话。”郑直反客为主,伸手请对方入内。
杨娘子迟疑片刻,点点头,示意婆子等在外边,跟着郑直走进正堂“妾身从未见过这些文书。”
“是杨监生在安阳的时候求着俺签的。”郑直请对方落座“当时俺是瞅着乡党的面子,也打算帮帮忙,这才借了他五百两周转。后来得知杨监生遭遇横祸,本打算熄了念头,可是最近实在周转不开。说不得……”看了眼对方“那些骨灰坛之后的就不再订了。”
杨娘子顿时慌了神。她本来以为郑直邀请她来是为了谈之后的买卖,正好她也想求郑直将价钱涨一涨。却不想竟然听到了,看到了,等到了这么个结果。
杨家本来已经陷入到了困境,就在这时,郑直派人送来订单。为了这批订单,她已经将家中一切典卖了,若是郑直不再续订,杨家就完了。
“求解元手下留情。”杨娘子直接跪在地上。
“娘子这是做啥?”郑直赶忙走过来,扶住对方“瞅着娘子为难,在下也不好受。”趁机丈量了一下手感。
杨娘子脸色一红,又羞又愤,起身拉开和郑直的距离“郑解元请自重。”
“好。”郑直笑笑拱手“下月十二就是契书约定的半年之期,还望杨娘子准备好银子。”抬腿就走。
“郑解元请留步。”杨娘子脸色苍白的瞅了眼院里关心的看着她的婆子“若……若妾身随了解元的心意,那这账……”她讲不下去了。
“杨娘子在讲啥?”郑直仿佛听到了匪夷所思之事“俺不过是向杨娘子讨债,何以至此?难道杨娘子眼中,‘妇德’二字就如此一文不值?”一甩衣袖向外走去。
杨娘子再也顾不得见面,追了出来,拉住了郑直的衣摆,甚至顾不得一旁的婆子“求求解元公不弃……让……让奴服侍一二!”
婆子脸色难看,却不敢开口,也不敢上前。
郑直皱皱眉头“杨娘子,请自重……”话没讲完,就被杨娘子死死抱住了腿。
“达达生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奴见了早就心动。”杨娘子为了能够留住郑直这救命之人,也豁出去了“求达达可怜可怜奴这个未亡人吧。让奴舒坦一回,尝尝滋味……”
“你和她,啥关系?”郑直伸手托起杨娘子的下巴,却瞅着婆子。
婆子赶紧低下头,不吭声。
“她……她是奴的姑。”杨娘子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语带哽咽。
“那一起来的,就一起进去吧。”郑直笑着看向错愕的婆子“否则,难不成,你回去要被休了?”
杨娘子身子一颤,看向不停后退的杨婆子。
郑直抱起杨娘子,看着退到院门的杨婆子“要不娘子索性舍了杨家,住进俺后院,跟俺一起瞅着杨家卖儿卖女,最后挂牌子接客?”笑着转身进了正房。
杨婆子欲哭无泪,她当然晓得郑直这话是讲给她听的。可同样明白,这不是威胁,而是事实。她只要不从,最后就是这样的结果。也因如此,一向要强的大嫂才会委身于那个禽兽。
终于,里边传来了动静,那声音她听了耳红,听了胆颤,听了心惊。可是待她回过神,竟然已经来到了正屋门口。扭头瞅了眼院门,一咬牙走了进去。
玉炉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柳阴轻漠漠,低鬓蝉钗落。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夕阳西下,郑直才哼着山西小调回到家。杨娘子二人不过是个添头,他已经决定将整个井陉窑厂攥在手里,有没有杨家都无关要紧。不过既然二人这么乖巧,那就留着杨家做幌子吧。至于以后,会不会尾大不掉?呵呵,谅她们也没胆子。
一进门,就得了婆子通报,郑富已经等着了。
“俺这几日让伟哥把他所有的腰挂都找了出来,千真万确,没有少的。没准,县里真的搞错了。”郑富的喜悦溢于言表,毕竟做父母的没有一个盼着子女作奸犯科。
“那为啥玉器铺子的伙计咬定俺九哥?”郑直揉揉头,一反常态的追问。
郑富语塞。
“这中间一定有啥关联。”郑直无语,郑富真的不好带啊“俺九哥的腰挂都是那个铺子买的?”
“……”郑富尴尬道“他那的便宜,品相也好,尤其善于做旧,在府城也算名声在外。”
“那不就得了。”郑直道“拿着俺伟哥在那个铺子买的所有腰挂,请那位彭主文一起和铺子的伙计私下对质。俺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