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刑有很多种,所用棍棒也有所不同。一般衙门的棍刑使用的是木制水火棍,长约齐眉,底端有一胫之长为红色包有扁铁,其余部分为黑色。可廉台堡所有人俱为军籍,所以一般使用的是军棍。军棍同样为木制,一头粗一头细,中间渐作圆形,全长三尺三寸五分。细的一截约一尺五寸五分,直径一寸呈圆形,方便施刑者手握;粗的那截做成三角形。军棍全重十二斤十两,打的时候用三角形平击受刑者臀部。
因为军棍威力杀伤力太大,所以执行棍刑时其刑期长者得分次行之。刑期一年以下者棍刑不得逾三百,一年半以下者不得逾四百,二年以下者不得逾五百,三年以下者不得逾六百。
可是朱千户给他找来的这根木棍,虽然看起来粗重,内里却水份太大。打到身上,力道小了,棍子会产生弹力抵消力道;若是力道太大,棍子干脆就折断了,反而显得他做人不够大度。
“行刑。”郑直也不多言,直接当着早早起身,围过来的堡内一众军户大声发令。
伴随着在场的大姑娘小媳妇的惊呼,朱小旗和一名家丁将郑佰解开绳索,扒了裤子,按在长条凳上。
梁朝瞅了眼依旧被堵着嘴,想要从朱小旗等人手中挣脱的郑佰,扬起双臂,挥舞木棍打了下去。
何鲤鱼瞅了眼怒目圆睁的郑佰,目光挪动,很快发现了对方后腰处一块胎记,暗自牢记心中。
黄狗剩瞧着梁潮那憋屈模样,心中乐开了花。人都是有自尊的,若不是为了活的更好,谁也不会自甘下贱。他的事晓得的人不多,却也不少。只是没人会在他面前提起,偏偏梁潮自从晓得这事之后,每每都要装神弄鬼的戏耍他。如今梁潮的婆娘也让郑家人睡了,还如此丢人,他怎么可能不高兴。吃醉了?骗鬼去吧,俺也想吃醉了遇到这种好事。
江侃瞅了眼齐嫂子,这娘们嘴真大,胸真挺,若不是郑直的女人,他非要试试。
郑直瞅了眼站在何鲤鱼身旁不远处的妇人,皮肤有些黑,低领襟衫将内里的红色抹胸映衬的高低起伏。那妇人眼睛亮的恍人,许是年没见过这种事,伴随着郑佰的喑呜之语,不时拍打胸口继而和旁边妇人说笑几句。站在她身旁的则是个丰腴的妇人,年纪也就二十多,模样周正,个头不高。为了看热闹,则踮起脚尖伸着脖子张望,却又坚持不了片刻,就落了下去。偏偏她又不甘心,再次踮起脚尖,周而复始,乐此不疲。她的另一边是齐嫂子,同样看的津津有味。一时之间群兔在前翻飞,郑直有些眼晕目眩。
恰好此刻在中间的妇人没站稳,身子晃了晃,齐嫂子赶忙扶住。许是听到谁讲了啥,妇人看向郑直。四目相对,郑直笑笑,妇人同样没有躲闪,反而目光下移,胆子够大的。
行刑完毕之后,郑佰就被人掺走了。郑直从齐嫂子三人身上收回目光,走到梁朝跟前道“梁镇抚,俺在县城那有家铺子,你找个人帮俺瞅着。”
梁朝应了一声,暗道郑直果然比郑佰明事理“郑解元啥时候要人?”
“越快越好。”郑直瞅了眼旁边的江侃“是个杂货铺子,刚盘下来。”
江侃也不吭声,确实是刚刚盘下来的,从他手里免费盘下来的。没法子,这事是他惹出来的,就该他出血。原本以为对方直接就给了梁朝,毕竟拢共一百多两的铺子,值不了几个钱,却不想郑直吝啬至此。
“行,那俺今儿个就去。”梁朝赶紧道。哪怕棍子不给力,郑佰那个焦尾巴没有一个月也休想下床。昨夜的事让他痛定思痛,正好借机去县里买两个丫头。
“那这交给谁?”郑直有些迟疑。
“四郎好了。”梁朝十分识趣“反正这二日也不做工,俺争取明日回来。”如今已经晌午了,他到了县城,就算一切顺利接了铺子,买了下人,也要入夜后了。如今走夜路可不安稳,他还要留着这条命好好看着郑佰遭报应。
郑直点点头,打发走梁朝后,问江侃“你的人多会来?俺得在八月节前回府城。”
“来了。”江侃瞅瞅远处,指着一个地方。
郑直顺着对方的指引看去,就见两个壮汉护送着一辆马车出现在了村子南口。他的目光瞬间被其中一人吸引,王钟来了。
相比去年,如今的王钟沉稳了很多,最起码对方看到他的时候,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根本不认识他。下马之后,王钟带着另外一个人向江侃复命“东家,东西带来了。”讲完又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了过来“这是刚到的。”
江侃接过信,却没有立刻拆开,敷衍几句后就让王钟等人帮忙从车上卸下水泥和铁筋。然后再按照他的指点,搬到门楼空地上为郑直现场演示水泥和铁筋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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