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房后院里的人一个不动,总要留给官府一些撒气的,反正颦颦如今不在郑家。
长房人丁兴旺,四个儿子,咋也饿不死。
三房,适当补偿一些就好,郑安父子无论如何,罪不至死。
六房有东门号,不需要他费心思。
然后就是消除隐患,何鲤鱼做的太好了,就去阴曹地府领赏吧。江侃这厮就不是啥好人,留下来就是个祸害,一会直接送走,免得对方浑水摸鱼。姓薛的那一棒子光棍,迟早是祸害也不能留。赵家,原本打算留着慢慢玩,如今没机会了,直接抹去好了。
至于郑家?有六太太在,其他各房和门应该无恙。当然多多少少也会受到牵连,毕竟张荣带来的都是锦衣卫。可这已经是最小的代价了,总比满门都砍头要好。待一切安排稳妥之后,他又找到了人群之中,正和赵耀庆闲聊的张荣。
“这么讲后日天使就到了?”他刚刚凑过来,就听到了赵耀庆来了这么一句。不明所以的看向张荣。
“是啊,俺这不来打前站。”张荣看向郑直“要不讲,还是五郎有本事,竟然可以为隆兴观求来这天大的恩典。”
郑直干笑几声,不确定的问“张百户原来是为主上宣旨的?”
“是啊。”张荣笑问“不然五郎以为呢?”
“俺如何敢以为。”郑直此刻才发觉他的后背湿透了“二位……”他顿了顿“俺们一同入席吧。”
郑直原本松了一口气,准备阻止朱千户去执行他刚刚的疯狂决定,毕竟那是破罐子破摔的不得已举动。可是又一想张荣这个焦尾巴的为人,决定静观其变。不怪郑直颠三倒四,手忙脚乱,实在是他从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心里已经乱了。
赵耀庆和张荣自然答应,三人特意找了僻静处一桌坐下。郑直也不理会身后刘三守在外边,驱散旁人,拿起酒壶为张荣和赵耀庆满上“瞧俺糊涂的,还没有问,张百户如今在哪里高就?”
“俺如今在南镇抚司当差。”张荣笑道“不过是做些跑腿的活计。”
郑直连忙道“张百户可是大才,说笑了,想必这就是朝廷对张百户最后的考验,将来必得大富贵。”
“不敢想,不敢想。”张荣笑着摆摆手,端起酒杯和郑直,赵耀庆对饮一杯。
赵耀庆作为曾经的东厂番子已经发现了郑直言谈迥异于以往,吃了几杯,就找了借口离开了。
“张百户到底意欲何为?”见周围无人,郑直也不装了,因为他发现哪怕过去的半年他成长了不少,可是面对张荣,依旧不是对手。
“五郎多想了。”连赵耀庆都发现了不妥,张荣自然早就瞧出“若俺真的想做啥,这半年五郎能安安稳稳的四处偷香窃玉?”
郑直眼睛一眯,对方这是威胁,**裸的威胁。张荣咋晓得他的所作所为?他不记得在藁城偷了张家人啊“就当俺想多了,可俺不晓得想的对不对。一千两……”
“好。”张荣立刻应了一声“你拿来银子,俺这就走。”
“……”郑直见对方如此痛快,反而越发感觉对方有可能是想着搂草打兔子,不但想杀了他,还想榨取他的银子。可是目下已经容不得郑直选择了,他只能先尽可能的稳住对方,再作打算“好。”
“……”张荣没想到他的到来,让郑直竟然怕成了这个模样。看来这段日子,对方没少做亏心事。
若是往日,他定要借机将对方吓个半死,然后榨干净银子。可是经过边墙之外的那件事之后,张荣感觉挺没意思的。就凭对方敢一个人杀百十号鞑子,他就佩服。更关键的是,皇后家御赐皇观,也就意味着正式认下了郑家这门亲戚。他之所以一得到消息就凑过来,就是想要和郑直套关系。形势比人强,锦衣卫内部大乱斗,让他懂了很多,尤其懂了,没有靠山,啥都不是。
不过,郑直得有多蠢,亦或者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才会认为他张荣敢扇皇后的脸。
伸手拿过酒壶,为郑直满上“叶都佥年初死了,俺们这些之前他信重之人,自然也就没了去处。”
“张百户的本事俺是晓得的。”郑直哪里肯信“上边不管谁当家,总还是要手下人做事不是?做事就要有能人,不靠张百户这样的,难道要于千户那样的?”
“比不得,比不得。”张荣赶紧摆摆手“如今于千户已经升为了署指挥佥事了。”
郑直面露不屑“俺是晓得张百户的本事的,于……佥事可真不够资格与张百户相提并论。如今不过是暂时蛰伏而已。”他看张荣讲的,再联想到赵耀庆那莫名其妙的调职,心中也不由惴惴不安,该不会他真的想错了。对方并不是要诱捕他,而是来打秋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