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这都多久没回来了!这位想必是夫人吧?”
老张老脸有点红,点了点头,介绍道:“嗯,她叫柳如烟,你们以后叫她如烟就行。”
夫妇俩转向柳如烟躬身行礼,“夫人好,冯礼赵岚给夫人请安。”
两人这么客气,弄得柳如烟有些不好意思,忸怩道:“都是自家人,不要这么多礼。”
当中年夫妇把目光投向顺子,老张笑道:“老冯你两口子不要客气,这位是我的关门弟子顺子,都是自己人。”
老冯正要向顺子行礼,顺子马上躬身道:“冯叔叔赵阿姨好!”
从师父的表情和语气,顺子早已观察出老张跟这对夫妇的关系不一般,因此他对二人极有礼貌。
老冯回了一礼,赶紧接过顺子手里的行李。
老冯名叫冯礼,妻子名叫赵岚,都是老张当年隐堂的部下,眼下负责给老张打理这处住处。
这里老张虽然只是偶尔来一次,庭院内依然收拾得整整齐齐,屋子里面更是一尘不染。
柳如烟看着房间内豪华的装修,不停啧舌:“贼老张,你倒是有钱的很啊,放着这么好的房子不住,真是白瞎了!”
老张笑道:“俺一个糙老爷们,躺下也就只占五尺多长的地方,在哪住还不都一样?”
“那你还整这么大一地方,多糟践钱呐!这还连佣人都用上了,也不知道让俺早点来享受几天贵夫人的日子!”
老张压低了嗓音:“你看看这旁边住的,哪一个不是肥羊?俺要是进进出出的大白天来踩盘子,别人肯定生疑。在这整下一栋宅子,也就是图个方便。这院子不能荒着,只能让冯礼两口子来了。他们都是我曾经隐堂的手下,不可真把人家当佣人使唤。”
柳如烟惊讶地捂了捂嘴,“就他俩那老实巴交的样子,都是贼?”
“怎么说话呢?叫老荣!”老张随即转向顺子,“从明个起,你开始练练摊子活手艺,去旭街、中街转转,天祥、劝业、泰康几大商场都去瞧瞧。”
“你师娘没见过啥世面,接下来这段日子,我带着她好好转转。”
对于趟子活,顺子极为自信,当即笑道:“师父放心,徒弟绝不给您惹纰漏。这几年师娘跟咱们待在山窝里可吃了不少苦,您得好好补偿她。”
这话说的柳如烟心里舒坦,朝顺子笑道:“师娘本就是山窝子里住惯的,没那么娇气,啥苦不苦的。”
她随即转向老张,“说谁没见过世面呢?那奉天城不老小了是吧,俺不照样带着兄弟们七进七出!”
“是是,你是奉天赵子龙!”
老张嘿嘿一笑,随即继续吩咐顺子道:“也不要急着下手,你瞅准了,只要是住这一带的公子少爷,逮着他们德愣准没错。万事都要小心谨慎,不可出了差错,做事尽量低调,不要和同行起冲突。”
这会儿,老张换上了一口纯正的津门口音。
接下来几天,顺子西装革履,把附近花园别墅,几条繁华街道,生意兴隆的大商场,都给逛了个遍。
不仅要观察各色人等,还要刻意学习津门话。
学习各地方言,是老张对顺子的一项硬要求。
不管在什么地方,一口外地口音,极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样会在很大程度上导致失风。
做贼的诀窍之一:从不引人注目,泯然乎众人。
转眼半个多月过去,顺子每天均斩获不少,他观察细致,出手敏捷,从未失手。
下手对象无一不是纨绔子弟,老张对此甚为满意。
这天晚上,顺子刚回到别墅,就见柳如烟踢飞了两只高跟鞋:
“那些外国娘们一个个贱了吧嗖的,穿这玩意不是给自个儿找罪受么?明个别说是法朗西公园了,就算是维多利公园老娘都不去了!”
“你这人真没情调,那地方多漂亮。”老张在一旁嘿嘿憨笑。
见顺子回来,老张本来微笑的脸色变得严肃,“顺子你准备一下,今个晚上师父带你做大买卖。”
顺子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啥大买卖?”
老张故意卖关子,“先吃饭睡觉,下半夜咱们出去。”
下半夜是人一天中最困的时候,也往往是睡得最死的时候。
顺子知道,师父这是要带他去闯窑堂了,兴奋得躺在床上,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眼巴巴等到凌晨两点,老张来敲门:“准备好黑斗篷、飞虎爪,咱们走。”
两人均是一袭黑衣,从别墅后门出来,老张指着附近的一栋栋别墅,问道:“不用我说,这些地方你早就物色过了吧?”
顺子点头道:“左手第三家看上去最有钱,家主似乎是姓赵,只要在家,就一天天昂首挺胸耀武扬威的。”
这段时间老张的耳提面命,让顺子养成了小心谨慎的习惯,周围的大户都被他观察了个仔仔细细。